秋蝉冷静道:“唐公子的情况不太好。”
王垨仁立刻急匆匆抓了药箱,又吩咐几个小童带着东西跟上,一路上更是心急火燎,“如何会不好?”
秋蝉冷冷看了一眼:“大人是圣前御医,反要问我这话?”
王垨仁心道就你们这个折腾法,好好的人都得整出病来,更何况是原本就一身是病的唐锦书呢?
唐锦书这一吐,后面紧跟着安稳了好些日子,安景也没有再踏进这扇门一步。只日日都有药材送进来,王垨仁选些他常用的,剩下的都叫唐锦书分发了下人。
王垨仁劝他只看眼前,莫要再想些有的没的,现下养好身子才是正事,唐锦书灿然一笑:“我偏不叫他如愿。”
这日唐锦书正卧在床上看书,忽地几个侍女从窗下路过,其中一个低声道:“你可听说了杨大人的事了?”
“就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作弊案的杨起杨大人?”
“是啊?”那人道:“他不是指正了那卷子上的字迹么,结果昨天晚上啊,他竟然在自家书房里上吊自杀了!还是下人敲门见没有动静才发现的...”
唐锦书手指一颤。秋蝉忽地走过来,厉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不想活了是不是?公子还在房里休息,谁准你们乱嚼舌根?”
说罢又推开门看了看,见唐锦书仍在床上睡着,这才放下了心。
夜里安景过来的时候,唐锦书睡得迷迷糊糊,安景摊手至他肩上,只觉他周身冰凉,不由俊眉一皱:“锦书?”他低声唤他,唐锦书只是微微颦眉。
睡得并不安稳。
“倦得厉害?”安景问。
他摇头。
安景走到桌边,试了试温度,给他倒了一杯水。唐锦书接过一饮而尽,“还要再来一杯吗?”安景问。
唐锦书摇头,安景便把杯子放了回去,做完这些自己也跟着笑了:“真是好大的架子。”
唐锦书不语,只懒懒扫了一眼便要睡去,安景忙道:“这才喝了点水,可别又睡下了,还是出去走走吧。”
唐锦书道:“皇上公务繁忙,哪敢劳得圣驾。”
“这若是你的真心话便好了。”安景抚了抚他的发,叹了口气却绝口不提白日朝堂之事,只道:“就当是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唐锦书只得起身,安景便唤人备下了披风,月牙色的料子倒是极衬唐锦书的肤色。安景看着喜欢,便从丫头手中接过,道:“朕来吧。”
唐锦书问,“皇上可会伺候人穿衣?”
“这有何难?”安景伸出手给他系上领口,一袭长发工整束起,明黄色的龙袍只衬出优雅而浑然天成的肃杀之气。
“走吧。”他道,门外淋淋沥沥下着小雨,安景牵着他的手,谁也不曾撑伞,只静静踩着雨声走着,乌黑的发上满是毛茸茸的水气。
“王垨仁调了些玉露膏,说是摸到伤口上,消肿得便会快些,朕等下叫人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