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说什么?”
唐黎屈起食指顶住额头,沉思片刻,抬起头:
“我忘了。”
他刚才光顾着高兴和听谢秉言的声音了,至于说了什么,还真没注意。
“你个脑残!”
路小甲一巴掌拍向他的脑门。
唐黎半路截下他的手,顺势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嗷呜!”路小甲哀嚎。
这厢小叔子还在唱《爱情买卖》,已经单曲循环了第三遍。
愤怒的老板没把人拉下台,反倒被自家酒保拉进了休息间。
围观的群众刚开始还图个热闹,但被魔音洗耳三遍后就散得七七八八。
只有乐队还留在那儿,主唱同学不知道被拨动了哪根弦,抹着眼泪叫吉他手、键盘手等给穆医师上了伴奏。
穆医师在台上吼得声嘶力竭,很让唐黎为他的嗓子担忧。
唐黎:“我们还是把他给弄下来吧,我觉得他喉咙都快破了。”
穆医师立刻破了一个音,印证了唐黎的话。
“不,让他唱。”
路小甲看着台上那个涕泗横流的人,眼神有些飘渺。
“失恋了就该好好发泄,哭出来、吼出来比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到自杀要强。”
唐黎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迟疑地问:“你自杀过?”
本来认为路小甲会嘻嘻哈哈糊弄过去,却没想到他居然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喝醉了,正要从天桥上往下跳,我老公路过把我救了。”
接着就把素昧平生的他带回家,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生怕哪一天自己又想不通去寻死。
真是个可爱的大傻瓜!
路小甲看到唐黎对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你放心,我早没事了,我老公可宠我了。”
然后微微仰着头看着穆医师,说:“所以说,失恋这回事,可大可小。好的,哭一场就没事了;不好的,命都得搭出去半条。他现在能发泄出来就挺好的了。世界上最脑残的事情,就是跟一个失恋的人说要坚强。真他妈扯淡!你真难过的时候,坚强顶个屁用!”
那些肯陪你脆弱、陪你哭,把你的痛苦当成他自己的伤疤的人,才是真正爱你的。
唐黎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想起路小甲他“老公”对路小甲的宠溺,突然觉得原来同性恋的爱情也挺温馨的。
要真有个人肯对你好,而你自己又喜欢他,那是男是女又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谢秉言风尘仆仆地赶来的时候,他小叔正把《爱情买卖》循环到第九遍。
看到小叔没什么事,谢秉言来到吧台要了一杯酒。
酒保已经换了一个人。
路小甲和唐黎正在对酒吧里来来往往的男女评头论足。
路小甲看到是男人,唐黎看的是女人。
“嘿!看那个骚包男,内裤都露出来了!还豹纹!真够风骚的!”
“啧啧!是挺骚的。喂!你看那个女的!丝袜上破了两个大洞!”
两人的评论还越来越大声,听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远远绕开。
路小甲又发现新目标:“看那个闷骚斯文男!朝我们走过来的那个!那腰!那腿!那气场!绝对的一腹黑鬼畜攻啊!”
唐黎闻言立即回转头去,这一眼便怔住了。
谢秉言走到他面前,笑得温文尔雅:“唐黎,好久不见。”
唐黎莫名其妙的红了脸:“谁和你‘好久不见’啊!你少在那里给我自作多情!”
谢秉言早就习惯了他的炸毛,熟稔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还挺快,头发都又长出来了。”
上次分别的时候,唐黎才剪的寸头,现在又长了不少。
唐黎:“操!什么话呢!说的跟我原来没长毛一样!”
却没有把那只蹂躏他脑袋的手给拍掉。
谢秉言轻笑,那笑声让唐黎的手脚跟着有些发软。
“笑你妹啊!笑得跟发情一样。”
唐黎嘟嘟囔囔。
谢秉言:“我是在笑......”
眼神渐渐下移:“你原来没长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