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抽完了,余恪白还有些没尽兴,但郑洵在这里,他知道要克制自己。
“睡不着?”郑洵的语气很温柔,丝毫没有因为余恪白不穿衣服站在阳台上吹风以及半夜偷偷抽烟这事儿而责备他。
余恪白仰起头,微微往后靠。
郑洵就搂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最近一直睡不好。”余恪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况,“三天没怎么合眼了。”
“我给你唱摇篮曲吧。”郑洵轻笑着,然后突然将人打横抱起。
余恪白吓了一跳,赶紧抱住郑洵的脖子。
郑洵笑着看他,在深夜,眼睛依然明亮似月光。
五
余恪白断断续续睡了会儿,但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一身疲惫。
郑洵还在睡,他看了眼时间,准备起床洗个澡,然后出去买点儿吃的。
这个家他不熟悉,也不准备擅自去动人家的厨房,借用一下浴室,已经很可以了。
他冲澡的时候,郑洵打着哈欠进来了,拉下裤子撒了个尿,冲完马桶之后就扭头看着余恪白。
“几点醒的?”郑洵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道。
“五点多吧。”余恪白在洗头发,不小心把洗发水弄进了眼睛里。
他觉得这要怪郑洵,要不是这人跟他搭话,他不会分心。
郑洵tuō_guāng之后,也挤到了花洒下面,抬手给余恪白洗头发。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郑洵又打了个哈欠,淋下来的水进了嘴巴里。
“嗯?看什么?”
“失眠。”郑洵说,“你万一一直睡不着怎么办?”
“不会的。”余恪白伸手去摸沐浴露,挤在手上,然后往自己身上涂。
“那儿有浴花,为什么不用?”郑洵伸手,把挂在一边的白色浴花拿过来,挤了沐浴露,揉出泡沫之后开始往余恪白的身上擦。
余恪白只是不太想用郑洵的东西,怕对方不高兴。
但既然主人都这么做了,他也没必要再推拒。
“我过几天就好了。”余恪白冲干净身上的泡沫,然后赶紧退了出来,拿了条毛巾擦身体,还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我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郑洵有点想让余恪白亲手给他做一顿早饭,两人认识这么久了,他经常听到余恪白说会做这个会做那个,可他一次都没吃到过,两人一见面就是做`爱,做得累了,想吃东西了,就叫外卖。
这种关系太直接,在眼看着就要结束的时候,显得有些苍白,充满遗憾。
但郑洵没说,他也不太喜欢给余恪白提要求,因为这家伙性子别扭,有那么几次,他提了要求之后,总觉得对方心里不痛快,办起事来也别扭。
“随便吧。”郑洵开始洗头发,“楼下有早餐摊,出了小区往右边走有肯德基和麦当劳,你看着买好了。”
余恪白轻轻地“嗯”了一下,擦干之后,光着身子就出去了。
他们俩都习惯了在对方面前一丝`不挂,每次洗完澡在屋子里光溜溜地走来走去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余恪白回到房间穿衣服的时候想:还是不能留在这里,以后郑洵的老婆住进来,他就不能这么自在了。
像是又给自己找到了一条远离郑洵的理由,余恪白在一个月之后去另一个城市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他买了两碗豆浆,四个包子,还有两颗茶叶蛋。
两个人吃饱之后,郑洵去换衣服,问他:“等会儿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余恪白收拾好垃圾,用塑料袋装好放在门口,准备等会儿出门的时候丢掉,“我自己走就可以。”
郑洵低头系衬衫的纽扣,一不小心,把一颗扣子给弄掉了。
他有些心烦,不止是因为这扣子。
今天他要去拍婚纱照,本来说好不拍,但梁潇的父亲说办婚礼的时候没有个结婚照太不像话,说什么也要赶着拍出一套来。
梁潇是郑洵的未婚妻,两人订婚已经订了两年,拖拖拉拉到现在才真的开始筹备结婚的事。
今天去拍婚纱照,后天去领结婚证,郑洵觉得烦,结婚这事儿在他这里等同于“麻烦”两个字。
但他又不能不结这个婚,梁潇是个不错的姑娘,他们从小就认识,彼此也算是熟悉,更主要的是,梁潇对他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她觉得自己亏欠郑洵的。
梁潇不会说话,是个哑巴,这就是她“亏欠”的点。
郑洵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们在一起本来也不是为了谈恋爱。
“小白!”郑洵皱着眉,泄了气似的坐在床上。
余恪白本来都准备穿鞋走人了,听见郑洵叫他,只好又跑进来。
“怎么了?”
“扣子掉了。”郑洵摊开手心,一颗深色的纽扣躺在那里。
余恪白看了看他:“那就换一件穿啊。”
“不,”郑洵像个故意闹别扭的小孩儿,“你给我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