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百裂纹玉在他胸口熨得发烫。他好像把它从脖子上摘下来,便不至
于这么心慌。
“大人您心里跟明镜似的,就不用小的多说了。”
花修御无视他,卸□上的饰物,看样子是要沐浴更衣。
广场平讪讪地退下,“王说明天要带大人去参加庆收节典礼。”
“最后一天了?”
“嗯。听说最末一日最盛大。王会登台祭祀祈祷来年的丰收昌盛,还有
宴会歌舞。总之,相当于我们的迎春节。”
“……下去吧。”
“大人会参加么?好让我给使者回个话。”
“……好。”
广昌平笑。
第二天。
广昌平拿来祭服,叫醒花修御。
花修御昨晚不知想了些什么,一更才堪堪睡着,此时正迷迷糊糊的睁开
了眼。
“大人,祭服已备好,您该学习匈奴的祭祀礼节了。”
“一会儿再说。”花修御翻身,比起去祭坛,他还是更乐意在床上好好
睡上一觉。
“一会儿紟珩王会亲自过来教您礼节。”——重磅炸弹。。
花修御叹了口气,挣扎着起床。
秦傲是赶他的这顿饭来的吧。花修御如是想。
秦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再加一副碗筷。”
他慢慢喝着粥,眼睛却一直在看花修御的脖颈。花修御被他看得发毛,
急急忙忙吃着,却由于紧张而被呛到。
秦傲好笑地看向他,走过去轻拍他的背,顺势将他收入怀中。
“多谢。”他转过身,两人的距离近得暧昧。
“放开我。”他双手推开秦傲,脖颈向后仰,俨然一副“害
羞了却不想
被人知道”的样子。
秦傲笑意浮现,手臂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我们匈奴讲究简单和豪放,并没有多余繁琐的礼节,大可不必费心。
”秦傲轻贴着他的唇,缓声开口。唇边的摩擦让他觉得好难堪。他低垂眼
帘,故意不去看面前那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抗拒秦傲的亲近,自己的反应也变得有些奇怪
呢?
他真是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好像为秦傲所支配,随着他的行动而渐渐
迷失自我,有种什么东西快冲破束缚,正等待着迅速的生长。
秦傲见他兀自想着什么,放开他,转身去喝那碗未凉的粥。
花修御愣了下,随即也坐好。
当花修御身穿银白色大氅和天蓝色祭服出现在秦傲身边时,长老们都默
不作声,不知是默许还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秦傲带他向祭台走去,身后仆从端着大大小小的碗碟,一走动便会发出
叮叮当当的声响。
既然秦傲都未多讲,他花修御又何必紧张?
他回想着秦傲教给他的礼节,紧紧地跟在秦傲的后面。
“王,您已决定好了?”汉跋长老一脸疲惫。当他得知多年的好友莫哈
依竟然是数次暗害王的叛逆之臣后,他不得以本着自己的忠心,而将莫哈
依处死。王也知道他早些年为匈奴立下过汗马功劳,因此用的刑并非狠毒
,且定会善待他的子女。可多年的情谊不是说忘就可以抛得一干二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