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吃了!"
"咸淡合适么?"
"我......我没有来得及注意......"安之的脸微微红了。
以真被他逗笑了:"一会儿你想吃多少都行,不过这油腻东西也别一次吃得太多,对胃口不好。"
饭桌上,安之吃得很投入,以真心里一紧,他若不是长期饿着缺嘴吃,又怎么会这么馋呢......这样想着,又勾起自己无辜入狱的伤心事,以真捧着碗,却忘记了吃饭。
安之猛吃了一阵,感觉肚子里有点底了。他抬起头,见以真坐在那发呆,就夹了块肉放在以真碗里:"林哥,你也吃啊。"
以真看着因为吃得开心而小脸泛红的安之,说道:"你吃吧,我胃动过手术,这么油腻的东西吃不了多少的。"
"你身体没关系的吧?"安之听以真说手术的事,心里不知怎的,涌起一阵关心。
"没什么关系了,胃切掉2/3,什么东西都吃不多了。"
安之看着眼前的这个俊秀男子,心底生出一种如兄如友的依恋。他起身盛了一碗热汤,端到以真面前。
曾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干涸,安之的一碗汤让以真思绪翻滚。他微笑着朝安之点点头:"谢谢,你也喝点去。"
见到他醉人的笑容,安之也由衷地开心。他站起身,又盛了一碗,坐在以真对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排骨汤。
命运的交汇让他们两个人都向幸福的方向迈进了大大的一步。
吃过午饭,安之抢着帮以真刷碗,等把一切都收拾停当,安之心里浮起一层不安。他非常害怕毒瘾发作,他心里是那样重视以真,以致于他不想让这个人看到自己狼狈失态的模样。
"林哥,我......我该走了。"
以真才端上水果,安之就想告辞了。
"吃点水果再走吧。"跟这个男孩相处下来,以真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不了,我回去了。"安之低下了头。
"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林哥,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以真笑了:"我送你你也得坐公交回去啊,我又没有车给你开。"
"我也不会开车啊......"安之说着,打开了门。
以真眉头一皱:"安之,你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我说我坐公交......"
"不是,你说你......不会开车?"
安之愣了一下,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在以真面前,安之终于卸下防备,将心里的苦水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对轩的爱情,对小宋的歉疚和对欧阳的挂念让长期压抑的安之痛到哭不出声来,以真听到眼圈发红,直到安之失控地哭倒在他怀里,以真轻拍着他的后背:"你怎么这么傻啊......我实在是听不出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委屈自己......"
"林哥,你能原谅轩吗?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忽然发病,又恰好在那个瞬间醒来,他就不会乱了方寸......我们也就不会和那辆劫匪的卡车狭路相逢,那辆车也就不会撞到你和怜幸......"
"安之不哭了,我不会再怪罪你,也不会再怪你的轩了。这都是命......"劝慰着安之,以真的眼睛里却滴下泪来。
安之哭到后来,心脏难以承受剧痛,竟有些心慌气短。以真急忙给他喂了些救心丹让他含着,看着他睡下。
又一个苦命孩子啊。看着他睡梦中都在抽泣,以真陷入了沉思。
安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被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他开始发抖,他知道就要犯毒瘾了,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林以真的家,他不要让这个人看到他的狼狈。
以真已经准备好晚饭,却见安之从卧室里出来了。
"睡好了?瞧你眼睛肿的。"
"林哥,我得走了,我必须得走了。"安之越来越失控了。
以真猜到他因为什么这样着急了,见安之头上冒出了虚汗,以真咬紧了嘴唇:"安之,你是不是想买毒去?"
安之见瞒不住了,索性自卑地说:"是啊,我想‘飘。"
不了解他的时候,见他吸毒,以真是有些鄙夷的,但听他断断续续地讲了过去的事,善良的以真已经有些牵挂这个可怜的孩子。
见他拉了门就往外走,以真拦住了他:"安之,别去了,你再这样下去,这辈子就毁了你知道么?"
"林哥,我这辈子早就毁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还留着这条残命,因为这是小宋换回来的。我每天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喘气,我就感觉很失望啊,呵呵......"安之的笑声让以真心头一紧。
安之继续向前走,他无视以真的存在,脚下虚浮,像极了一个游魂。
以真抿紧了嘴唇,他冲上去,一把拽过安之,将他拖进了卫生间。虽然以真身体还在恢复期,但安之太过虚弱,也不敢真的用力反抗以真,所以安之竟被以真很轻易地抓了回来。将他的头按在水池里,打开龙头,让温热的水冲在他的头上,以真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哭声。他抓着安之的头发,让他冲着镜子:"许安之,你看看,你还像个男人么?"
镜子里的安之脸上满是水,也分不清哪颗是泪了。
"安之,我也受过很多苦,我也常常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但我比你强的地方就是,只要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喘气,我活着呢,就得活得像一个人。那些人有钱有心眼,他们可以把我打倒一百次,但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一百零一次地站起来!许安之,别人怎么样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