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离开。
我一直没有再说一个字,饭也不吃,回到下榻处,呆坐床边。
张澎说: “我把房间借给你。”
他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我就这样坐着,直到月上树梢,风穿窗纱。
凌晨三点,张澎打开门走到我身边。
他轻轻说: “徐阳文术后并发症抢救无效,刚刚死亡。”
我没有哭。
我说: “他今天对我说-----他爱我。”
张澎半跪在我面前,望进我的灵魂。
“我等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得到。你的咒语,又何尝可以实现。” 张澎说: “穗扬,徐阳文不爱你。死前三个字,绝你一生幸福。”
我点头: “不错,终此一生,李穗扬注定为徐阳文伤心,这与爱无关。”
我低头在张澎唇上印下一吻。
“此吻也是与爱无关。” 我说: “张澎,我很抱歉。”
与痛有关 by 风弄
凌晨一点半,天气很冷。风在脖子边呼啸着往里灌。
我对着风将领口刻意扯开一点点,仿佛要与什么人作对。
前进、停止、右转………没有遮掩的十字路口正中间的交通台上,我挥舞着双臂指挥,流畅自如就象舞蹈。
凌晨一点半,车好少。无遮无掩的交通台,我站在上面,没有观众。
直到………漆黑的夜空划起一声刺耳的剎车,我看着一个男人,从停在线内的轿车上走下来。
我呆望着他,看他慢慢向我走来。从没有见过走路这么优雅的男人,感觉他向我靠近的时候我想仔细观察他的腿,但事实上,我的眼睛却很任性地停留在他的唇上。
他打量我一番,问; ”你是交警?”
我随着他的视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变成灰黄的白色牛仔裤,摇头: ”不是。”
”那你站在马路中间的交通台上干什么?”
我打个嗝: ”指挥交通。”
他上上下下看我一遍,微笑起来。薄薄的唇轻轻扬起一个弧度,他的眉毛不是很浓,可眼睛很亮。我知道他是那种一看不是很卤莽、但实际上充满力量的男人。
他对我微笑,我也傻傻对他回笑。
他笑了一会,又问: ”你喝酒了?”
”一点点……” 我低头看看在交通台上堆得东倒西歪的啤酒瓶,更正说: ”可能不是一点点………..”
他朗声笑起来,好象我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来,” 他抓着我的手,牵着我坐在交通台的台阶上: ”你叫什么名字?”
我望着他毫不痛惜地将非常昂贵的西装与满是灰尘的交通台做亲密接触,对他好感顿增。
”我不叫什么名字。” 我反问: ”你叫什么?”
他有礼貌地回答: ”我姓张。”
我大着舌头说: ”那我也姓张。”
他看着我,这个时候我已经歪倒在他的腿上。
”我叫张澎。”
他的腿好暖和。我靠在上面吃吃地笑: ”这么巧?我也叫张澎。”
张澎苦笑。
酒精在我脑里胃中翻江倒海,醉眼看张澎的笑容,分外动人心弦。
依稀听见他问: ”那好,另一个张澎,你怎么会在这里喝得大醉?quot;
”嘘……” 脸好热,我满面艳红地将手指竖在唇边: ”告诉你,我被爸妈赶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咯咯笑起来,象在说一个老掉牙的笑话。 ”因为我是同性恋。我今天在这里喝醉,明天就可以被人发现送我回家。看见我这么可怜,” 我开始在张澎耳边吹气-------可怕的酒精作用。 ”也许他们不会赶我走。”
满眼都是张澎的笑。
”是不是好主意?” 我醉得厉害,仰着头问。
朦胧中,听见他回答: ”对,好主意……..”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从交通台转移到某个崭新的地方。
张澎正站在落地窗边尝着热热的咖啡,听见我的声音,转过头到向我打招呼。
”醒了?”
我想起昨晚的事,羞涩地笑了笑。 ”你的家?” 我坐在床上,四处张望。
”我的房子。”
我问: ”有区别?”
张澎刚要开口,我截住他的话: ”房子有很多,家却只有一个。” 他看着我,似乎有点哭笑不得,我说: ”张澎,我不是小孩子。”
”我没有说你是小孩子。”
我直着脖子,很认真的问他: ”我可以在你这里借住吗?” 我做个鬼脸。 ”我被爸妈赶出来了。” 我很有信心,他不是那种一成不变,绝不收容奇怪陌生人的人。
张澎很英俊,环起手站在床头看我的样子很有魅力,瞬间,我想跪直身子吻他。
但我没有那么做。
我站起来,光着脚板在地上走。
我说: ”我要去看看你这里的浴室。从浴室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味。”
东张西望跑到门口,经过张澎身边,被他一把拽住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
我们的脸忽然靠得很近。
我的眼睛与他的眼睛,近在咫尺。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倾前……..
他却猛然将头后仰,避过我的吻。
我愕然,沮丧得几乎要滴下眼泪。
剎那间他反攻过来,狼一样吻住我的唇,舌头缠绕起来,好霸道。
我尝过的,最有感觉的吻。
一阵阵酥麻,我想:我是不是遇到一生中唯一会爱上的人。
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