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容用马背上备用的绳索把戚御风和自己绑在一起,防止他从马上摔落,随即悄然无声地拉动着缰绳,驰马离开了林子,连夜往北二营赶去。
至于那两个莫名出现的护卫……看他们方才走路的姿势分明一点伤都没有,那他们身上的血……是谁的……
第60章 前路崎岖莫彷徨
纵然已经疲惫不堪,宋卿容还是强打着精神连夜赶到了北二营,到达军营前,天也已经破晓。瞭望放哨的守城士兵远远看到有人骑着马,还带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伤员,连忙前去通报北二营的统帅李诚将军。
李诚作息极佳,此刻早已整好戎装亲自带着士兵们在城楼上寻访,接到了通报,便立刻前往瞭望台往城外看去,待到对方走进了一些,李诚才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宋炤将军之子——宋卿容!
李诚连忙吩咐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把宋卿容和一起的伤者接进来,并且立即去把随军的大夫从睡梦中叫醒,带着他过来给伤者检查。宋卿容见到李诚,一路紧绷的弦才猛地放松,他虚弱地唤了一声“诚叔”,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宋卿容昏迷了半天,才慢慢恢复意识醒了过来,可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不是查看自己的状况,而是惊坐起来叫了一声:“御风!”在宋卿容身边守着的李诚见他醒了过来,忙安抚道:“孩子,你冷静一下,别担心。”
见到李诚在这里,宋卿容忙抓着他的手臂问道:“诚叔,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他怎么样?伤口处理了吗?有没有生命危险?”李诚被他连珠炮一般的询问给砸晕了,上前按住了宋卿容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他没伤到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失血有点多,现在还在昏迷。”
听到这话,宋卿容才稍稍松了口气,刚醒过来就猛地坐起来,此刻他脑袋涌起一阵眩晕,缓了一会儿,宋卿容接着说道:“那他人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李诚见卿容这焦急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好,诚叔这就带你去。”
到了另一处军帐,宋卿容终于见到了趴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戚御风,他忙上前查看戚御风的伤口,只见箭头已经拔出,伤口也妥善地包扎好,其他密密麻麻的皮外伤也已经上好了伤药。
这时候,李诚也一起走到戚御风身边,感慨道:“你这小情人还真是够意思的,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每一处好肉,可把你护得连块皮都没蹭着。”宋卿容闻言,惊讶地看向李诚道:“诚……诚叔,你怎么知道……”
看着宋卿容颇有些窘迫的神情,李诚像对待小时候的宋卿容那样,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道:“你诚叔还没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再说,老方早就跟我通过气了,说你找了男人,当时我还不信,嘿,谁知道这是真的。”
宋卿容脸上一红,也不言语,只是拉着戚御风的手舍不得松开。李诚收起了轻松的调笑,面色渐渐变得冷峻:“这下你可以告诉诚叔,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事了吧。”
听到李诚的问话,宋卿容也变得目光凌厉起来,他左手依旧握着戚御风的手不肯松开,右手从怀里取出了贴身藏着的虎符和帅印递给了李诚。李诚看到这些东西,脸色一沉,随手拿着虎符,却珍重地抚摸这帅印上残缺的一角,很是怀念地说道:“二十多年前,你父亲被刺客袭击,还多亏这枚帅印替宋将军挡了一剑,这个缺角也是当时留下的……”
宋卿容听着李诚回忆父亲的旧事,心绪更是复杂,听罢,他将此行的来龙去脉,包括对那两个护卫的怀疑尽数告诉了李诚,而李诚的面色越发凝重起来。他沉默了良久,才沉重地开口道:“孩子,你跟我过来,我有些话跟你说。”
宋卿容看了看李诚,又看了看安静躺在床榻上的戚御风,面露难色道:“就在这说可以吗?”李诚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是关于你父亲的……”宋卿容闻言,心中一凛,他俯身在戚御风耳畔柔声说道:“我很快就回来陪你。”随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跟着李诚往他的营帐走去。
李诚谨慎地屏退了所有的守卫,神情凝重地和卿容说了些什么。宋卿容听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他苦笑了一下,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将虎符和帅印再次放到怀中,可动作缓慢,仿佛这两枚物件足有千斤重……
再次走进戚御风所在的军帐,宋卿容的心情更是难以言说的沉重,他取下从小戴在胸前的一块凝白玉佩,温柔地给戚御风戴上,这是小时候娘亲给自己特地制作的药玉,焚烧了上百种草药,用药气熏了足足十日。虽然不至于有包治百病的功效,但能够安神凝气,有助于戚御风身体的恢复。
宋卿容轻轻地抚摸着戚御风毫无血色的面庞,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温柔地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这一刻,宋卿容突然觉得很委屈,管他什么山河社稷,什么黎民苍生,他只想就这么陪着戚御风,等他醒过来,看他生龙活虎地对着自己耍流氓。
可是在这种危难之际,自己若是不挺身而出,怎么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终于,宋卿容咬牙咽下了心中的酸涩,最后在戚御风眉间吻了一下,不舍地说道:“御风,你要快点好起来,等我回来……”
说罢,宋卿容眼中泛起寒光,转身走出军帐,对候在门口不忍心打扰两个孩子的李诚说道:“诚叔,拜托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