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小辉看他这样,不知道他好端端的是怎么了,忙跑进屋里拿了狐裘出来给他穿上:“元帅,你就算想玩雪,也得看看时候啊,你现在的身体才刚有些起色,你这样不是……”
话没说完,项城君抬手,直接点了淡小辉身上的穴道,淡小辉动弹不得,只能僵在原地,看着项城君那双已经冻红得手,将一捧捧的雪堆积起来。
项城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觉得浑身都热,连掌心也全都是汗,就想碰点冰的东西给自己降降温,脑子里面也全都是乱哄哄的烦躁极了,想做点事来转移注意。
这个雪人,项城君堆了几乎一个上午都没堆好,直到累了,才自己起身会房休息,无时一刻,淡小辉身上的穴道刚一解开,就立马朝着房间里面冲去,床榻上,项城君睡得人事不知,却浑身颤栗。
万香楼是当地有名的酒肆,战事结束之后,厉恒矽便在这里设宴款待麾下的诸位将军跟先锋,也是与自己将士培养感情的一种方式,原本战事结束,众人却因大雪被困此时,是人心里总有不满,年三十的时候谁不希望能家家团圆,和和睦睦的。可是如今却全都只能留在这里等大雪过去。
大军士兵,厉恒矽早前的时候便已做了安排,而今日,天香楼里,便是他与沈枢楼还有诸位将军畅饮畅谈之时,只是没料到,兴高处,淡小辉那匆忙的身影突然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放下手里的酒杯,厉恒矽微微拧眉。
淡小辉冲到他的跟前,顾不上礼数,就道:“元帅……元帅发烧了,高烧一直退不下来……”
厉恒矽脸色一变,放下杯子起身就走。
沈枢楼撇了一眼他的背影,不痛不痛的道了一句:“作茧自缚”
这一觉睡得很久,浑浑噩噩的时候,项城君觉得自己好像是醒过几次,只是因为实在太累,迷迷糊糊得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都不知是什么时辰,只是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厉恒矽坐在床边的身影。
怔怔的盯着他看,项城君忽然间就觉得委屈,抬脚,一脚给厉恒矽踹去,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就翻身面朝里榻。
这一觉踹得格外突然,厉恒矽结结实实的滚了地面,爬起来的时候,看着床上得人全都被被子盖住,厉恒矽立马上前开口喊他:“城君!城君!”
项城君没有反应,厉恒矽不知他是怎么了,心里担忧,用力扯下项城君的被子,哪知项城君会突然坐起身来,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瞪着自己:“你拉我被子干嘛!要睡觉滚回你房间去!别在着给人添堵!”话音很凶,可因着才刚退烧的关系,却底气不足。
看他这样,厉恒矽眸色一愣,随即轻叹,抬手就要朝项城君头上摸去:“我看看你退烧了没……”
“不要你管!”一巴掌拍开厉恒矽的爪子,项城君怒瞪着他:“你是谁啊!你只是大狐狸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凭什么要你管我!老子不用你多管老子好得很!”扯着被褥,项城君一边咬牙,一边朝着床榻里面缩去。
厉恒矽微微眯眼,爪子一伸,硬是将人扯了过来:“别闹!让我看看你到底退烧没有”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老子不要你管!”怒炸着,发软的身子,根本就挣不开厉恒矽的双手,心里的憋屈一下全都翻涌上来,红着眼眶,项城君干脆张口,一口狠狠咬在厉恒矽的手臂上,力道狠得让厉恒矽倒吸了口凉气。
像是想要发泄多日来的不快,这一口,项城君咬的十分的狠,血腥的感觉串入舌尖,都没能让他松开分毫,厉恒矽被咬得眉宇拧成一团,却还是极力忍着,只抬手,摸向项城君的额头,感觉到那里的温度已经降下,居然还扯了嘴角轻笑:“还好,已经退烧了……本来就够呆得,要在烧傻了,以后恐怕都没人要了……”
原本还发了狠,不咬死这人就决不罢休,可这会子项城君却不争气的咬不下去了,松开了口,嘴里满满的全是血腥气味,项城君堵得难受,最后两手捂着眼睛,就朝厉恒矽破口大骂:“你混蛋!好好的搞什么旧病复发搞什么离魂症出来!你把大狐狸还我你把大狐狸还给我,他从来都不会丢下我不管不要的!他从来都不会不理我!”
看他哭了,厉恒矽垂下眼睑:“其实,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有他陪着是理所当然得……”厉恒矽叹:“他是从没丢下你过,连你被关西苑,他都毫不犹豫的会追着过去,你想闹时他陪你,你难受时陪你,他是一直都没丢下你过,可是你呢?你对他到底如何?三年前你不声不响便请旨领兵出征,三年后,你还是不声不响离开京都,你怎么就能以为,他一定会在原地等你?你对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是当朋友,还是只是一个需要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该胡闹便胡闹,该陪笑就陪笑,抑或是不需要时,就万事都比不上你的兄长,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弃之不顾,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过?”
项城君有些微愣,收敛了心绪,放下手,看着被褥好半响才喃喃道:“我想过得……我想了很多啊……可是……”眼睛里面的液体越聚越多,直让他的视线全都模糊一片:“我以前是喜欢我大哥,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哥哥怎样过,这次出征卫国,我只是……只是怕我大哥知道我以前对他的心思,所以才会用那种手段对付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哥……”这种最见得光的感情,若被大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