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清漪暗想,这从齐府到赌坊的路,只有这么一条,而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齐家的马车,或是齐三公子的人,“他走去哪里了?”
小伙计搔搔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半天,才眼神闪躲地说道,“许是……许是去附近的酒馆饮酒去了吧。”
清漪一见他那样子,便知道他是在说谎,而与他的不自然相比较,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管事,却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显然对于他的谎言深信不疑,看来,唯一知道齐连琛去处的,也就只有这个伙计。
清漪不明白,为什么齐连琛要让赌坊的伙计瞒了他的去向,但是看着管事的表情,似乎这样的情形已不止一次两次。
清漪虽然心里不解,却为了回府交差,不得不向那小伙计招了招手,二人走到较为僻静的地方,她才柔声道,“小哥,你也知道,我是奉命来的,怎么着,你也该让我心里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去后,我才好为相公开脱,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悄悄地塞了锭纹银到那个伙计的手中。
这贿赂,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办事的最便捷途径之一。
话说那小厮接过纹银的瞬间,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清漪那细腻柔软的手背,再加上她如天籁般的轻声细语,他觉得头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似地,有些飘飘然,再掂了掂那锭纹银,怎么说也有十多两,可比得上他在这里跑一年的大堂!
财色当前,小伙计知道自己被诱惑了,可是,他却觉得甘心如饴,压低了声音,把某人千强调万强调要保密的事,都抖了出来。
“三少夫人,小人就跟你实说了吧,这三少其实每次来,也不过呆一小会,然后就走了,只是嘱咐我说,如果来人了,就说他在私人赌房,要不就说,他突然酒瘾来了,去附近喝两杯,换换手气回来再赌。因为他每次都是托小人帮忙从后门走,反正又不欠赌坊的银子,小人也就帮他了,而且……他还有赏赐,小人哪有不做的道理?——这是秘密,平时这个时候,连我们管事的都不知道,以为他就在私人包间里一直呆着……”
听了他的话,清漪的眉头不由跳了跳。
又是秘密!
她觉得头要炸了,为什么她每天都能“碰巧”地知道一些人的秘密?不知不觉间,脑子里、心里已经藏了太多,她有些后怕,或许,适当的时候,她该找些人一同分担分担才是。
再说这齐连琛,他明明就不是那么嗜赌成性,为什么要给自己塑造出这种不讨好的形象?她想不通,不过,有一点,她是明白了。——难怪每次齐府来人,都叫不回这男人,原来,他有时候压根就不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每次二少夫人出门就可以功成身退,或许,因为二少夫人也是这秘密的一部分?
她嘴角一抽,脑海里闪过一很诡异的想法:该不是,齐三公子的真正爱好不是赌,而是嫖吧?!
……
清漪无功而归,坐于回府的马车上,她一句话都不说,低垂着眼眸,不知是在假寐,还是因为心情不好地闹沉默。
柳儿见了,也不敢吭一声,只是时不时地悄悄瞅一眼自己的主子,最后,实在按捺不住了,才小心地提议道,“夫人,要不……咱们去附近的酒馆找找?”
清漪慢吞吞地抬起头,在柳儿错愕中,清浅一笑,“没有明确方向地找人,我懒得去做。”最重要的是,她也并不认为齐连琛会真的去酒馆喝酒,那不过是他教给小伙计的借口而已。
柳儿不知其中端倪,只是一脸担心地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清漪知道,那丫头其实担心的是自己,她心里一暖,伸出手拍拍柳儿的手背,“不怎么办,回府,顺便帮帮老爷他们找找老太爷。”
“可是……”瞧自家小姐说得一脸轻松,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次叫不回三公子回来,那么齐府里自然就会质疑她的能力和在三公子心里的地位?
“没什么可是。”清漪截断了她的话,悄悄向柳儿方向倾了倾身,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怕府里的人说,我这个三少夫人,敌不过二少夫人对三公子的情意?”
“夫人……”
清漪耸耸肩,“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我们也管不了,问题不是我不尽力,而是三公子有问题,之前那个小伙计有跟我说,他是有心故意地躲起来,至于什么原因,没人知道,只不过,除非是他想让人把他找到,否则……真的就像是大海捞针。”
柳儿转了转眼珠,有些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二少夫人能够每次都找到三公子,是因为她根本就知道三公子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
清漪笑看着她,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举一反三,有点悟性,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也可能没这么简单……”
说着,她微微蹙起了眉,但又很快地自我开解一通,便自嘲失笑一记,将这事彻底抛诸脑后。现在在这里的如履薄冰,渐渐的北冥墨的影子开始只在梦里面出现了。这对于她,不知道是好是坏。
……
跟随清漪同行的大手和小厮们,几乎是和她同时回去的,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常喜。
用常喜自己的话说,他是要先行回府,跟老爷大夫人汇报。
清漪没做他想,便随他而去。可是,谁又能知道,常喜回到齐府里,汇报的第一人,却并不是老爷或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