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虞清溪道,“我去看看宋姨娘回去了没有,毕竟是父亲的……”
任桑榆无奈地看着他,随后垂目看书,这便是默认了。要按他的脾气来,是绝不会去关心一个欺到头上的人的,可是清溪心性善良,肯定看不过去,便由着他罢!他摇头一笑,看了一眼沙漏,心思若他不睡,清溪回来肯定也是不会睡下的,于是,他便起身收拾书卷。
虞清溪走到外屋便从蝙蝠后肢上解了纸卷扫了一眼,然后快速地缠回后肢上。小蝙蝠大约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乖巧得很,耷拉着脑袋伸腿,恨不得将自己一缩再缩。虞清溪缠完纸条,见这小蝙蝠还不走,呆呆地躺在他手心里,便用手指戳了戳。小蝙蝠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滚身,扑扇着飞了出去。
虞清溪走出屋子,对后在外头的春华道:“去饭厅看看。”
“是。”春华拿了盏灯笼过来,正要领着虞清溪过去,旁边耳房里守夜的春汀拿了件薄披出来。
虞清溪眼神一闪,还是披上,若是一身寒气回来,桑榆肯定又要不满了。他走在春华身后,琢磨着公中传来的消息“罗那皇室暗卫出动暂不知何事望关注”,而其下有一人留言“罗那皇室有传言要抓一细作请知悉”。
对这些离他十分遥远的事情,本是可以不关注的,可他自从知道前世剿杀他的是罗那皇室暗卫,便对这种消息十分敏感。这一次,罗那皇室暗卫是冲着谁去的?既是细作,肯定是别国的。从周围的国家来看,能招惹罗那的只有若弥了。罗那的关系与若弥说不上好,但近来还算相安无事。不过,面上相安无事,也不代表私下真的就是如此,相互渗透的事情绝不会少。他一直怀疑原身的身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才会招惹上这些。
将这一番细细想过一遍的时候,春华已站到饭厅门口。虞清溪走进去,见宋姨娘已跪得东倒西歪,便问春霁:“还有多久?”
“还有半炷香。”春霁答道。
宋姨娘满心满眼地希望虞清溪就这么算了,膝盖都跪得麻木了。
“哦,那很快了。”虞清溪对春霁道,“我让春汀熬了姜汤在厨房,你一会儿喝下一碗再去休息。”
“谢三少夫人!”春霁明显很是感动。
至于宋姨娘,虞清溪没再看一眼,转身之后才带到她一句:“春霁,宋姨娘跪满时辰后,使个奴仆送回去吧。眼下外头连个候着的奴仆都没有,宋姨娘一个人怕是走不到屋了。”
宋姨娘大吸一口气,差点没翻了过去。她在这里受苦,竟是没个奴仆等着?她不知道的是,本是有奴仆候着的,后来任老爷听到三少爷和三少夫人的惩罚之后,直接让人不许过去等候,连宋姨娘生养的庶子都不许凑到灏瀚苑跟前去。
等宋姨娘翻回眼皮的时候,虞清溪早就没了人影。
任桑榆看到虞清溪披了薄披进来,便上前握了握他温温的手,十分满意。虞清溪随着他躺到床上,被任桑榆抱着亲了亲,便再没有再进一步。没多一会儿,虞清溪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声,不禁失笑。一夜无话。
清早,任桑榆用了早膳,和虞清溪到相顾苑请安。任范氏当着大家的面,将姨娘宋氏的惩戒公之于众,并告诫其他人勿犯这样的错。
喝了一盏茶,任桑榆将虞清溪交给任范氏,自己出府去田相府里。
“这下算是好了?”任范氏看着任桑榆走远,笑着问虞清溪。
“嗯。”虞清溪低头应了。
“这就好,”任范氏点头,“才新婚,好好说一说,哪里会有哄不来的。”
虞清溪称是。
那厢任桑榆捧着书卷到田相府里,碰上在院子里提鸟溜达的田二爷田笔酣。那人一身绀青色曲裾深衣,显出几分清雅。
“大哥上朝还未归来,不若去我那里坐坐?”田笔酣道。
“打扰了!”任桑榆应道。他出入田府很久,与几位爷都有说过话。一直想去见一见这位田二爷家的,却是没有合适机会。
“最近读的这本书?”田笔酣走在前头,回头看了他一眼。
“是!”任桑榆道,“今日过来请先生答疑。”
“这些个我是看不下去的。”田笔酣笑道,“我家夫郎有时也会捧些这类书看,却是不知有甚好看的。”
任桑榆一笑。
“又叨叨甚么!”李镇站在门口,眯着眼看去。
“起了?”田笔酣立马笑脸凑了过去,“怎的不多睡一会儿?”
李镇白了他一眼:“还当是毛头小伙子吗?真是没个轻重!天天洗床单!”
“咳咳……呵呵……”田笔酣点头哈腰,顺带低声道,“祖宗,醒醒,后头有人呐!”
“嗯?”李镇这下才彻底醒了神,瞪大了眼睛朝后看去,“啊……咳咳……都没见着。”
站在屋门口的任桑榆有些尴尬,他本就跟在田笔酣身后,可也是身材颀长,不至于被遮不见吧!他这个“叔叔”还真是与众不同的双儿。
李镇其人,是李家嫡次子,户部侍郎李丰年的弟弟。前世,李敏煜幼时受过李镇照顾,对这个叔叔倒是还算亲厚。李镇虽是双儿,可言行举止丝毫没有双儿的姿态,性情也是磊落飒爽。嫁与田府二爷之后,也没有收敛,亏得田纸酣稀罕,一直将他捧在手里。
任桑榆见到李镇心里也是激动,再则对他们所说的天天洗床单并没有什么领悟,便面色如常地与他们打招呼。
田纸酣见任桑榆脸色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