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顾身旁柳姑娘的相拦,执意仗剑刺向沈寒。
沈寒也不躲闪,只是伸手右手,用双指夹住了剑锋,好言劝道:“丁姑娘,你真是蠢!”
“你还敢骂我?”丁敏愈发怒不可遏。
“你有工夫跟我们争长短,为何不为你的父母多考虑一二?”
“你少假慈悲了!”丁敏试图将剑从沈寒的指缝中抽出,竟未得手。
“看来你父母这一生竟然连一个像样的,有脑子的儿女都未曾有过。”
“你欺人太甚!”沈寒的话,令丁敏愈发恼羞成怒。
“你那三位兄长在世的时候,为祸乡里,如果身死,那么以前的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苦主可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糟了!”
沈寒话音未落,丁敏却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是啊!三位兄长虽然对父母尚算孝顺,对自己,他们唯一的亲妹妹也算疼爱有加。
可是,他们三个仗着家里的产业,仗着学过功夫,横行乡里多年,被他们欺负过的乡亲只是不在少数。
如今他们三个为人所杀,那些乡亲若是趁机向自己的父母讨还公道……
想到这里,再也顾不上与沈寒、月影多做纠缠,手上的劲道减了减,沈寒知其何意,便松了手。
收回宝剑的丁敏,急匆匆地与柳姑娘道声别,便欲转身离去。
“师妹!”柳姑娘急道,“我陪你回去。”
丁敏转过头来,感激地说道:“有劳师姐。”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说着,柳姑娘便紧随其后,可是到了门口,柳姑娘突然站了下来,她扭头朝向手执折扇的那人道,“沈寒,你我的事还望尽早说清楚。”
语毕,转回头,与丁敏一道消失在众人眼前。
刚刚过去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令在场的众人唏嘘不已。
店家亦知道那两位长相俊美的青年,实非凡人,自是不敢怠慢,看着桌上的菜已冷,便自作主张地令后厨重新炒几样拿手的小菜,又奉上一壶上好的花雕伺候着。
“你没事吧,身体可还受得住?”沈寒坐在面色略显苍白的月影对面,关心地问道。
“没事,”月影笑着摇了摇头,“我好得很。”
“把手伸出来。”沈寒不信。
“你都看到了,她又未曾伤到我,我怎会有事?”月影笑着拒绝道。
“她是未曾伤你,”沈寒正色道,“你该知道我关心的是你的内伤。”
“哈哈哈,沈大神医,”月影自斟自饮了一杯后笑道,“你看我现在好好地坐在你面前,能有什么事?倒是我很好奇关于你的一件事。”
“哪一件?”沈寒猜到月影想要问什么,故意装糊涂。
“柳姑娘啊。”月影把玩着手里的酒盏戏谑道。
“你是说小五啊?”沈寒倒也不回避,直截了当地答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望着笑而不语的月影,沈寒有些沉不住气:“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五的大哥开始,我爹就与柳伯父有言在先,若同生男,则为兄弟;同生女则为姐妹……”
“一男一女则为夫妻。”月影笑着接道。
“唉,正是这话。”沈寒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柳姑娘?”月影托着腮,笑望着沈寒。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沈寒顿了一顿道,“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可是我爹……”
“我看那柳姑娘挺明白事理的,而且样貌也很出众。”月影凤眸低垂,夹了一枚什锦豆放入自己的小碟中。
“我知道小五很好,”沈寒蹙眉道,“可我对她并没有儿女之情,再说,我答应阿隐……”
提及江隐,沈寒马上意识到自己多言了,赶忙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担心身体有伤,不想被我灌苦药,才故意岔开话题?”
“哪有?”月影抬起头来,一脸委屈,“柳姑娘的事,你若不愿意说,我哪敢追问?自己说了出来,现在又怪到我头上,月影可承担不起。”
“总之,”沈寒敛起笑意,正色道,“我会跟小五说清楚,不会耽误她的终身。”
“嗯,”月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你信我?”沈寒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跟小五怎样,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个‘信’字,说的好没道理。”
“确实没道理,”月影有些落寞地讪讪道,“不过,你说的话,我总归是信的。”
“噫……”沈寒望着面前看似柔弱的月影,愈发觉得好奇。
“我的未来能否站在阳光下都把握在你的手中,”月影的神情略显黯然,“除了信你,我又能怎样?”
月影的话,倏地似一根银针刺中了沈寒心中最为柔软的所在。
如果,说这话的是阿隐,想必我一定会将他揽在怀中,好生安慰,不让他受一点点委屈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话从月影嘴里说出,会令自己更加心疼?
阿隐,改头换面是为了以新的身份将他的国重塑;
月影,坚持以本来面目示人,只为了有一天能摆脱御天阁的束缚,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