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去了杨家。”这就是说近半个月只见了一次,方俣能明确猜出方博群的想法。杨翟大四,马上要毕业了,是该把婚期提上日程。
“下周五带回来,一起吃顿晚饭,听说她哥哥杨庭回国了。”方博群把毛笔投进笔洗里,拿起手边的毛巾擦着手看着方俣。
请妹妹带着哥哥,是意在妹妹还是意在哥哥,话不能说的太明显。杨翟能不能请到杨庭方俣不抱希望,听方博群的语气也并不是一定要请到杨庭。
身份尴尬的两个人绑在一起,还真是只能做些尴尬的事。
方俣跟着方博群出了书房,一前一后走向餐厅,经过客厅,方祁已经把整套恐龙模型摆了一地。
“爷爷~爷爷,你绕着走,别踩了我的霸王龙。”方祁坐在地毯上,食指指出一条路指挥方博群走,方博群笑呵呵的真就绕着走去了餐厅。“小叔,小叔,这字怎么念,这说明书我都看不懂啊?”方祁苦恼的抓着头发。
方俣在他身边坐定,抬手把他抓乱的头发抚平。又拿起说明书开始看,指着一部分场景玩具开始给方祁解释。
除了周五、周六、周日的晚班,付简兮的在学校的日子就像复读机,五天全部的内容都是画画,理论结合实践的画画,每天如一。唯一不同的是画在画板的东西随着时间、心情的变换在变化着。
大建说他只画画太浪费时间了,其实他很想回一句,不用来画画的时间太浪费了。如果不是爷爷留下来的钱只够他的学费,他宁愿烂在画室,扎根在颜料里,长出一棵色彩斑斓熠熠生辉的自己。
嗡嗡嗡——!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刚拉开裤链的付简兮很想虐死打来电话的人,拿出手机一看还真是该虐死他。
“喂!”
“哎哎哎……”大建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哎了半天没下文。
“哎你妹呀,赶紧说。”付简兮保持着嘘嘘的姿势没动。
“艹……太兴奋了,我这八卦小雷达哔哔哔哔的紊乱中。”大建像是找了个人少空旷的地方说话,电话里有空旷的回音。
“再不说我挂了。”
“就……要睡你那人,靠……刚在公司练习室这儿跟云歌又搂又抱的……,真特么看不出来。平时云歌鼻孔都快翻上天的人了,今儿一副小绵羊的姿态。小爷我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可让我缓缓吧,真劲爆……”大建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让你一通叨逼叨,鸟都吓萎了!”
“啊……对不住大哥,你遛鸟呢?”说完一串贱兮兮的笑从电话里传出来。
“你的重点在哪?”付简兮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在水龙头前洗着手。
“重点……一,那人叫方俣,李哥说这人是老板的亲戚,其它不知道。二,云歌那上赶着往上送的样,真的……小爷我三观都碎了。前后一联系,能让云歌投怀送抱,端出小绵羊的姿态,这个人你不感兴趣吗?”
“我什么时候轮到跟一头羊……哦不对,跟一群羊抢一只sè_láng。再说大爷我笔直笔直的,就算哪天爷我弯了,这样的也跟我不搭边,三观不对,全都浪费……懂?”付简兮的话说的散漫却坚定。
“懂~!”大建懵逼的认为付简兮说的好有道理,但哪里有道理又说不出来,他是完全被付简兮的霸气折服了。
“挂。”
“哦~!哎不对等等等等,正事还没说呢。”懵逼状态的大建及时回过神,制止付简兮挂电话。
“您说了一车的废话,合着还没说到正事啊?”付简兮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教室走。
“今周五,你夜班吧?别回去家了,你们学校正对面那家烤肉,小爷请客。”大建说这话的口气不太像请吃烤肉,倒像是‘从新往后大爷包养你了’,语气慷慨又豪迈。
付简兮在西门地铁站附近等大建,山地自行车在大门一侧靠近墙根的位置停放。大建发来信息说还有三站地,让付简兮在出口等他。靠在山地车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手机拿在手里正在打手游。付简兮感觉到有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实质感很强。学校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从身边过的人投来的目光短暂且没这么放肆。
付简兮暂停游戏,抬头往周边扫了一圈。
很好,就是这么巧!
大建八卦故事里的主角之一出现在美院大门口。
方俣在驾驶座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食指把墨镜拉下一点,双眼透过副驾驶的落下的窗户,正一瞬不瞬的看着靠在山地车上的付简兮。两人目光短暂相汇后,付简兮收回目光,点开手游继续玩。
“砰!”人从车上下来。
方俣既惊讶也惊喜能在美院门口看见付简兮,刚刚被云歌纠缠的阴霾一扫而光。从车上下来,他绕过车头,走到正对着付简兮的副驾驶旁,靠在车门上,毫不掩饰的向付简兮看过去。
浅灰色连帽卫衣,深色运动裤,深色运动鞋。身后黑色的城市山地车与身上的颜色相重合,周身上下唯独荧光绿的耳机带颜色。荧光绿的耳机线从白皙的脸侧延伸到握着手机的手上,静谧的干净透着的抵抗不了的吸引力。
方俣带着墨镜,双手抱在胸前,两条腿随意搭在一起,延伸向前。墨镜遮挡了他的视线,从外面看不出他望向哪里,同样也分辨不出神色。
校门前经过的人的目光,无遗被眼前这两个人吸引着。
付简兮是美院一朵常开不败的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