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啊。”钱鸣像小时候玩打手掌游戏一样,抽出自己的手使劲打了一下左尘的手背,“以后别再让我听见谢谢两个字。”
我钱鸣做什么都潇潇洒洒,这两个字的负担,我承受不起。
左尘揉着自己的手,嘟了嘟嘴,“哦。”
这乖巧可爱的模样让钱鸣瞬间有一种认个弟弟或者干儿子也不错的想法,但转瞬即逝,即刻摆起了师父架子,用故作威严的口吻说道:“想学什么?画画?还是捏泥巴?”
“我…我可不可以…”左尘的目光再次飘向那幅画,“学这个?”
“你想画人物?”
“嗯。”左尘点了点头,“我想画夏寒。”
“画…”钱鸣语塞,他也想过画一幅自己的梦中情人,可从来都是拿起笔又放下作罢,他不会给自己留下证据,睹物思人这种事,不适合他。
这倒好,又要成人之美了,钱鸣啊钱鸣,你还真是可歌可泣。
“那你让他给你当模特,我教你画。”
左尘晃了晃脑袋,“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不让他知道。”那张娃娃脸上泛着一抹娇羞的颜色,“他的所有,都在我的脑海里。”
“我说你也二十五了,能不能别这么肉麻!”钱鸣愣了一下,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正色道:“可以,有雄心壮志是好的,不过你一点基础都没有,得从最简单的学起,不能心浮气躁,到时候把夏寒画成了一只猴子,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我知道,我会认真的,夏寒也说了,跟着这么好的师父,要努力。”
钱鸣挑了挑眉毛,“夏寒真说了这个?”
“嗯,真的。”
心底莫名有些激动,钱鸣搓了搓手,“行,就为了不辜负这个‘好师父’的头衔,我也肯定把你教成一个画家!来…”
“先从最简单的排线学起…”
那一天,钱鸣的想法很简单,自己的夙愿,就经由左尘的手和左尘的爱来实现吧。
李碑本来对夏寒多多少少有些偏见,只知道自己那死也不肯收徒弟的老友为这么个人的小情人开了戒,一看这人的长相就知道他极合钱鸣的胃口,除了有点人格以外,也没看出他与会馆的其他鸭子有什么不同。要不是卖钱鸣一个面子,那人又赔上了好几瓶极品红酒,他才懒得理会这些幺蛾子。
可仅仅一天他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他这个人喜怒都溢于言表,任性又乖张,除了臭味相投的钱鸣,谁也受不了。可这小子是个例外。任你如何奚落如何冷言厉色,他就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认真拿笔记着,拿脑子想着。而且他是真聪明啊,一说就懂,一点就透,有想法又谦卑,有个性却不张扬,年纪轻轻便从骨子里散发着稳重的成熟。加上这艺术品一般的长相,让人想不喜欢都难。
李碑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语气已经和善了许多,“这些就是馆里展品的资料,你完全就是个外行,要学的很多,自己要多下点功夫,知道么?”
“嗯,我会的。”夏寒双手接过,“谢谢李哥。”
“嗯。”李碑烟瘾很大,又燃了一支烟,懒塔塔地坐在桌子边缘,“夏寒,你为什么当鸭子?”
夏寒苦笑,“有什么为什么,赚钱呗。”
“赚钱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个?”
“需要很多钱呗,当时我看到会馆找接待,待遇还不错,就过去了。后来王总和我说有更赚钱的活,问我干不干,我就干了。”
明明还没有过去多久,夏寒平淡的语气却如同正在叙述一件不值一提的过眼云烟,这也确实不值一提,也确实是过眼云烟。人的选择已然如此,无论是快乐的还是伤痛的,回首都没有任何意义。
李碑呼出一口浓重的雾气,“我就随便问问,你别放在心上。”
“我理解。”夏寒诚恳地微笑着,“李哥,不管怎么说,我都很珍惜这个机会,这也是托了左尘的福,我才能…才能学到真本事。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所以说什么我都会努力,请您放心。”
“你不是托他的福,你自己也有福。”李碑这板了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勾起唇角,静静地等着指间的烟燃尽,从兜里掏出钥匙甩给了他,“好了,时间到了,接你的小尘尘去吧。”
夏寒接住钥匙,微微躬了躬身,“好,李哥再见。”
“嗯。再见。”
夏寒进去的时候,左尘正趴在桌子上认真地描绘着什么,钱鸣还是早上的那个姿势,蹲在地上揉着陶泥,偶尔起身看一眼左尘,说两句,再蹲下。落日的晚霞透过落地窗照拂在两个人的身上,说不出的岁月静好。左尘的半边脸被阴影笼罩得模糊朦胧,另半边白皙的脸颊则在金红相映的余韵中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真可口啊,好想咬一口。
夏寒这么想的同时也这么做了,只见左尘幡然抬起头,两只小手啪地拍上自己被亲的半边脸,神色由惊慌变为惊喜,“夏寒,你来啦?”
“嗯,接你回家。”
“哦。”左尘呆呆地望着他,夏寒瞟了一眼画板上的画纸,柔声问道:“学了什么?”
“嗯…一些基本功,师父说,打好基础才能画好,不能急于求成。”左尘挽过夏寒的手臂,在那宽厚的肩膀上撒娇似地蹭了蹭,“你呢?”
“李哥教了我好多。”夏寒吻了吻他的额头,“累不累?”
“不累。画画特别有意思。”
“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