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君听云纾话中有话,不禁皱起了眉,“你们在说什么?”
季子辰道:“颜兄,莫要听他颠倒是非。”一语未毕,便一把暗器向云纾掷去。云纾一边躲避着季子辰的进攻,一边道:“颜兄,你还不知道吧,当年你师兄私藏蛊人的事是怎么败露的?”
季子辰一把符咒扔过去,在空中炸了个火树银花,冷冷道:“云纾,你尽管挑拨离间,颜兄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云纾大笑道:“颜兄,你老实跟我说,你信得过他么?”说此话时,云纾眼中寒芒一闪,数十支黑剑不知从哪冒出,纷纷往季子辰身上扎去。季子辰一一避过,然而还是有一支黑剑划过他的衣衫,留下一道狭长的口。
兰芷君飞身上前,与云纾缠斗在一起,这时,那数十支黑剑复又合而为一,散发出丝丝诡异的黑气,往兰芷君手脚缠去。季子辰打出袖箭切断黑气,却听兰芷君大喝道:“季兄,当心后面!”
季子辰感觉到后背袭来的凉意,却不及回头,口中喃喃念咒,那数十支袭向他后心的黑剑,竟陡然停住,然后,齐齐偏转方向,向云纾疾掠而去!
一旁的兰芷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看着黑剑在两人的控制下往来穿梭碰撞,时而合为一体,时而分裂成群,他注意到,这些黑剑都没有剑柄,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同时在凭空操纵着一群没有名字的剑!
“怎么可能......”兰芷君喃喃自语,“‘以吾之心,赐剑以名;以吾之魂,赋剑以灵’,没有名字的剑,根本不可能具有灵气......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的对战越发激烈凶险,兰芷君根本无法插手。斗至酣处,只见季子辰突然如离弦之箭一般飞扑上去,任由黑剑擦着他的身体堪堪掠过,他手握黑剑剑尾,直冲向云纾的方向,用力往他心口处掼去!
兰芷君倒抽一口凉气。
云纾没有躲避,而是任由季子辰把黑剑扎进他身体里。
与此同时,他做了另一件事。
他抓|住季子辰衣衫破口的边缘,用力一扯。
“什么?!”兰芷君惊呼出声。
底下乱成一团的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一句,“看天上!”
有人听到了,下意识地仰头,然后目瞪口呆地停止了动作。
余下的人大惑不解,也纷纷仰头。
一时之间,整个会场的人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保持着仰面的姿势,本来杀声震天的战场,登时一片骇人的死寂。
他们看到,季子辰裸|露的肌肤上,遍布着一块又一块,紫红色的尸斑。
空气仿佛于瞬间凝滞,这时,一串笑声打破了沉寂,那是云纾在笑。刚开始笑声很低,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像一串疯狂的魔音,尖叫着灌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把嘴唇贴在季子辰耳旁,对他耳语道:“季子辰,既然我不得好死,你也别想安心地活。”
季子辰把黑剑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一双眼睛里全是冰冷的寒意。云纾终于支撑不住,从高空跌落,重重地砸在伏羲台的地面上。
台上的人傻眼了,呆呆地看着云纾沾满鲜血的狰狞嘴角,不知所措。
终于,季风大叫一声,“爹!”他念动御剑咒想要上去,被余凉一把拉住。
兰芷君盯着季子辰,呼吸因心跳加速而变得急促,“季兄......这是怎么回事?”
季子辰转过身来,语气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你是......有原因的是么?”兰芷君声音有些发颤,“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说。”
季子辰淡淡道:“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修习蛊术,以活人为祭,不过是想提升我的修为,仅此而已。”
季风一把挣脱余凉,往上飞去。
“爹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季风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你平日里教我的,惩恶扬善,匡扶正义,都是你编来骗我的么?”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
季子辰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的波动,“我修炼蛊术所用的活人,无一不是作恶多端、害人无数的宵小之辈,他们本来就是毒瘤和渣滓,本来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用他们的血,提升自己的修为,何错之有?”
季风一时语塞,良久才道:“可是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季子辰冷声道:“怜惜奸恶,那是妇人之仁。如果我对他们怜悯,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那天山湖底的孩子......”
季子辰冷笑道:“我季子辰还没无耻到要和云纾这种人蛇鼠一窝,屠戮手无寸铁的无辜小儿。至于余南石,我不过是将自己所看到的如实告诉了凌阳道长而已,他自己怎么说,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兰芷君问道:“所以,季兄对于云纾与三清教一事,也并不知情?”
“云纾不过给我一张修炼蛊术的秘方,除此之外,我与云纾更无交集,怎么会知道他和魔教私下里干的那些勾当?”
兰芷君不解道:“云纾为何要给你秘方?”
“哼,记载蛊术的文字晦涩难读,他若不给我看,就他那脑子,怎生看得懂?”
季风和兰芷君面面相觑,当此情况,两人脑中俱是乱糟糟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季子辰面不改色,沉声道:“你们若觉得我有罪,尽管把我关到仙牢里去,我季子辰绝不反抗。但季某俯仰天地,问心无愧,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