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陛下恕罪,是奴才没管教好徒弟,一会儿就掌他的嘴去!可陛下......小德子也是关心您......”顾祥海忙跪下请罪,不过也知承平帝不是真怒,倒也不担心。
周锦河忙笑劝他:“顾公公说的有礼,小德子也是关心您的龙体才跟女儿说的,您可不准罚他,不然以后可没人敢跟女儿说您不用膳了。”
“哼,看在锦儿的份上就饶了他。”承平帝冷哼一声,让顾祥海起身。
周锦河一边替承平帝捏着发硬的肩膀,问:“父皇烦什么呢?”
说起这儿承平帝就头疼,把刚刚扔在案桌的折子重新拿起递给周锦河,叹息:“你看看。”
周锦河也不推辞,接过折子细细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紧。黄河沿岸多地连续大雨导致下游沂州河口决堤,上万百姓流离失所,情况比小德子在门口跟她说的严重多了。
“怎么这般严重了才报上来?儿臣记得每年朝廷都会拨款给沿岸各地加固堤坝,这半月大雨就算再大,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
“哼,还能是什么?这群父母官们怕是不知道私吞了朝廷多少银子!真当天高皇帝远朕就治不得他们了吗?!”承平帝眉头紧蹙,重重拍了桌子怒道,简直岂有此理。
“那父皇准备如何做?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百姓才是,洪水过后还有瘟疫,到时死伤百姓怕是更多......”
承平帝越想越气,上午跟一群大臣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人选来:“哎,父皇何尝不知道?可拨款下去若是无人监管,怕又是进了那群米虫的口袋,百姓真正能得几分?可放眼朝廷,竟没有人能当这钦差大臣!不是品级官位太低没有能力,便是有利益勾结。朕本想派陆秉文去,可沂州州牧吴忆是陆骏德的表亲,朕怎么能放心让他去?”
周锦河没有接话,手上仍是替承平帝按着,一边皱眉思索。过不久,就见她眼睛一亮,嘴角重新勾起笑容道:“父皇,既然如此不如女儿去?”
“你?”承平帝都要怀疑自己耳朵了,一脸狐疑转头看向自己女儿,却见她一副自信的模样,道:“乾儿还小,去不太合适,这大晋除了您和母后还有谁能压得过女儿?女儿带一位有才干的大臣帮他撑撑场面还是可以的。再说女儿去了,百姓会觉得父皇您看重他们,更觉君恩浩荡。”
“唔......”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承平帝怎么舍得让自己女儿去受苦呢?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我女儿金枝玉叶,跟着去赈灾算怎么回事儿?一路上又苦又累,我可不舍得让我女儿受苦。”
周锦河到承平帝身旁蹲下,满眼真诚看着他,道:“父皇,女儿已经十七了,不小了,能够为父皇分忧。女儿身为大晋唯一的公主,百姓们还在受苦,女儿怎么能够安心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两父女对视了好一会儿周锦河也没把眼睛挪开,眼中的坚持不言而喻,承平帝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都依你,不过得让人好生护着。”他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不知道?从来说一不二。
“谢父皇!儿臣定不让您失望!”周锦河重新带上了笑容,声音不大却坚定自信。
承平帝叹了口气,道:“顾祥海,把齐昊天与萧无定叫来。”
顾祥海应了喏,便退了下去。承平帝不放心周锦河,又嘱咐了她好一会儿。
齐昊天与萧无定接到传唤,半点不敢耽搁骑马就往皇宫去,在宫门口碰头的时候都愣了,不知道承平帝同时唤他们进宫是为何。两人到了宣室殿,见周锦河也在,忙跪下行礼道:“参见陛下,参见殿下。”
“二位爱卿免礼。”承平帝让人给他们上了座,将沂州灾情简略说了一遍,道:“公主此次也去,昊天你主要负责,无定便负责公主与银粮安全,明白吗?”
“臣遵旨。”两人齐齐跪下行礼,萧无定心中却是满满的担忧,周锦河这般以身犯险......
“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便出发,你们今日且回去收拾好行李,一路上务必照顾好公主。”承平帝再三嘱咐,才放他们和周锦河离去了。齐昊天还要与户部工部协作,便先走了一步,留萧无定送周锦河回府。
周锦河掀开车帘,见萧无定紧蹙的眉头,不由笑道:“将军可是怪我给将军惹麻烦了?”
“岂敢!这是我分内之事!”萧无定生怕她多想,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殿下安危......赈灾可不比其他......”
“赈灾而已,那点苦算不得什么。”周锦河笑笑,开玩笑道:“我会乖乖尽量不给将军惹麻烦的。”
萧无定见她满眼的笑意,无奈道:“殿下您贵为公主,赈灾自有其他人,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为难?可如今这朝廷那还有人?”周锦河轻笑一声,道:“我幼时读《孟子》时读到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至今也不敢忘。我既然是公主,就不能只享乐,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
周锦河的心思他自然懂,可要眼睁睁看她吃苦,到底是不忍心。罢了,她这般胸怀天下,他可不能拖她后腿。萧无定释然笑笑,道:“是我狭隘了,殿下如此心系百姓,是大晋之福。昨日刚从洛城回来,还未来得及向殿下道谢,多谢殿下救我师姐,这份恩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