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那天,田夕磊突然接到了七雀的电话。他说在登上飞往异国他乡的航班之前,想对这个故乡里的人说点什么,但当打开手机联系人时,唯一还能说上两句的也就只剩下他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只是他对这个不曾对他温柔的故乡仍有几分留恋罢了!
挂掉电话后,田夕磊发了一则短信给他——祝幸福!我的电话号码不会变,记得回来看看!
也不知道七雀与离碌会不会看到这条信息,但田夕磊仍旧希望将自己的祝福传达给他们。即便是在那遥远陌生的国度,在将来某个落寞的时刻,当他们思念起家乡的时候,仍旧有回来探望的勇气。
而他,会永远守候在这里!
夜幕降临,田夕磊与施文伯走在张灯结彩的街道上。人群拥挤,彩灯繁华,孩子的爽朗的笑声就像百灵鸟一样荡漾在五颜六色的光芒里,热闹非凡。
田夕磊买了个鱼灯攥在手里,另一手偷偷摸摸的与施文伯紧扣在一起。
随着美国那边田氏集团的丑闻越演越烈,国内媒体也变得趋之若鹜起来。他们就像夏天的苍蝇一样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的对田氏家族的成员进行围追堵截。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田夕磊!
这不,在这么拥挤不堪的人潮中,在这么出神入化的乔装打扮之下,仍有记者像嗅着肉香的野狗一样横冲直撞了过来……
“田先生,对于你姐姐加码起诉姑父赵建设谋杀罪的做法,你有什么看法吗?”
看到记者逼过来,施文伯把田夕磊藏到一边,对着记者嚷道,“滚!”
但这名记者似乎并不把施文伯放在眼里,而是绕过施文伯,又挤到田夕磊的身边,不厌其烦的迫问起来。田夕磊无奈加快步伐,不想搭理这名纠缠不清的女记者,无奈对方毅力惊人,不但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还能中气十足的在她耳边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田夕磊终于发怒了,冷眼看向女记者,“让你滚没听见吗!”
女记者愣了愣,似乎有点不确定一向在媒体前温文尔雅的田夕磊先生会说出这么没有绅士风度的话来。而与女记者一同愣住的还有施文伯,有那么一瞬间,他恍然从田夕磊的身上看到了其姐姐田夕叶的影子。
田夕磊索性摘掉口罩,让女记者确认一番,“你是星光媒体的记者对不对?家住三合村六组,父母务农,还有个弱智弟弟正等着你赚钱给他买房子娶媳妇……出生不好,就多给自己打算打算,别总想着挖别人的隐私来成就自己……”
“我只是如实报道事件的真相……”
“真相?我知道的真相是你为了能上大学,骗光你初恋的老婆本后,一脚踹开了他;大学毕业后,你为了能进星光媒体,把一个叫小林的女同学骗上了老男人的酒桌……”
“小磊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施文伯难以置信的看着田夕磊。
就在刚才,施文伯确认田夕磊真的变了,变得不在“善良”或者“隐忍”,变得自信满满不容侵犯,变得与姐姐越来越像……
不过田夕磊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女记者脸色难堪的走了,田夕磊也没心思逛下去了,于是与施文伯一起回家了。回家的路上,他把一直带着的内置耳机取了出来,是 life的第一个产品,智能人脸识别系统,而在这个产品的背后,一个隐蔽的情报早已诞生,只是施文伯不知道罢了。
“最新改版。”田夕磊只是简单的说明,并不打算进一步解释。
施文伯默默的开车,也没有再追问刚才的问题。对方不想说,追问不过是徒增彼此的不信任感罢了。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田夕磊渐渐变得神秘起来,独自闷在书房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有时对着姐姐田夕叶的画作更是一看就是一整天。脸上的担忧与疑惑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忧伤与愤恨……
但他的愤恨从何而来,施文伯并不清楚,只依稀记得田夕磊对他态度的明显转变点是在向他转达其公司艺人离碌解约事宜的时候,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事儿,他却一并递上了代理律师的名片。
刚刚步入稳定期的恋爱关系,再一次变得摇晃不定起来。
田夕磊正变得强大独立,正渐渐的缩短与姐姐之间的距离,而施文伯则不得不降低身姿,希望以弱化自我的姿态来稳固这段关系。
如此心甘情愿的委屈自己,是因为施文伯敢百分之百的确认,田夕磊是爱他的。
“苗希辰给我打电话了,说美国那边的案子很快就会结束。”
田夕磊难得聊起了美国那边的事,施文伯自然洗耳恭听,“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挺好。”
“按照美国那边的法律,赵建设的虐待罪与谋杀罪一旦成立,应该就终身□□了。”说起姑父的罪名,田夕磊显得异常淡定,好似早就知道了结果一般,“等到宣判结束,我打算把姑姑带回国内修养。”
“行啊!我去联系疗养院,就选离咱家近的,走动起来方便。”
“谢谢你。”田夕磊转头看了眼正在开车的施文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爷爷也打电话给我了,希望我去劝劝姐姐,不要让家丑外扬……不过我拒绝了。”
“……”
“……在利益与名声面前,血亲竟然能显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我爸死了,主谋就站在面前,而我爷爷竟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