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为了他,也真是操碎了心了。”卫修感叹。
天气晴朗,深秋的阳光铺洒在身上,微微有些暖意,与炎夏日光的炙热,丝毫不能比拟。然而即便是这种气温,他还能在室外泳池游得惬意。
梅衫衫捂紧了厚外套,光是看着池水,她都要打冷战。眼见着卫修在水中立起身,长指将湿淋淋的额发向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冲她灿烂一笑,接着一跃而起,利落地跳上岸,像洗完澡的大狗狗一样,抖了抖身上的水。
他的肌理光泽,像上好的锦缎一般,遍布的水珠折射着阳光的光华,一身流畅坚实的肌肉线条,蕴藏着无限力量,从宽厚的肩膀,到劲窄的腰身,腰侧两条凹嵌的深沟,呈v型向下延展,暗示性地隐入那条窄窄紧贴的泳裤中。
这个样子在她面前晃悠,无疑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梅衫衫没好气地扯过大浴巾,把他兜头包了起来,垫着脚在他头上揉了一通,“行了行了,身材一级棒,再炫要感冒了!”
他人高腿长,浴巾兜着头,下面露出两条光|裸的大长腿,这画面乍一看,快够上需要打码的程度了。
“腿这么长,”梅衫衫感慨,“我们卫小鸭果然是高贵的天鹅啊。”
卫修哼了一声,草草擦了一下,穿上浴袍。拉起她,摸到她的手又的冰凉的,索性放到自己胸口,给她暖着。
“宝贝你怎么这么怕冷?”他揶揄她,“你体内那四分之一战斗种族的血统呢,还没觉醒吗?”
梅衫衫斜睨他,“知道豌豆上的公主吗?”
卫修挑眉,“我记得那个公主很丑?”
“……关键是公主!公主,懂吗?”
梅衫衫在他胸口掐了一把,刚好掐到某颗小豆豆,掐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她才一昂下巴,“说出来怕吓死你——我那个不见踪影的祖母,其实是沙俄皇室的后代!”
“当年十月革命后,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被处决,但是最小的公主安娜斯塔西亚逃了出来,隐姓埋名,还要逃避革命党人的追杀。她的其中一个后代,就是我祖母,生下我父亲后,她的身份被革命党人的后代追查到了,为了不连累祖父和父亲,她才丢下他们,独自离开了。”
她讲得煞有介事,有名有姓、有因有果的,卫修差点就信了。
“……怎么样?”梅衫衫自己先笑了,“小时候,看着别的小朋友有妈妈,有漂亮的衣服,我就编这个故事给自己听。”
就像《公主日记》一样,每个平凡的小姑娘内心深处,大概都希望自己其实是个公主吧?
卫修心里酸酸的,认真地看着她,“那种没落的皇室,当公主有什么好的?你还是当女王吧,当我一个人的女王。”
“——就你一个人?”
梅衫衫笑不可支,抱住他,点点头,“好吧,虽然臣民好像少了点,不过本女王也不贪心,一个就够了。”
卫修佯瞪她,磨牙霍霍,“不然呢,你还想要几个?来一个,我弄死一个。”
这凶巴巴的小模样太可爱,梅衫衫亲亲他,靠在他怀里笑了一会儿,赶紧推他去换衣服。
“好了好了,快点把衣服穿好,要是冻坏了,本女王就成光杆司令啦!”
唯一的臣民嚣张跋扈,以下犯上,把女王肆意轻薄了一番,才转身去换衣服。
穿戴整齐出来,满室弥漫着馥郁的茶香。梅衫衫刚煮好一壶新茶,给他倒了一杯。
卫修捧着热茶,靠在她身上,又说回卫永德的话题。
“以大伯的城府,知道卫永言因为误会,对他心存怨愤,那么他不可能联想不到自己的坠马,恐怕跟这个弟弟脱不了干系。但是我觉得他不会声张,甚至会帮忙掩盖,而且十有八|九,会装作不知道,不会与卫永言对质。”
见梅衫衫不解,他嗤笑一声,“多年相依为命的兄弟情,外人是很难理解的。大伯对卫永言的维护,丝毫不掺假,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显情真意切。”
梅衫衫蹙眉,“可是他分明……”
“那只是为子女考虑,”卫修摇摇头,“他乐意让卫永言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愿意保护他,包容他。即便是搅得夫妻父子离心,这么些年来,卫永言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他一无所知,活得挺幸福的,对于大伯来说,这是最好的状况。”
梅衫衫在心里吐槽,这不就跟养猪一样吗?只要猪不出圈,养猪人乐得它养得白白胖胖,膘肥体壮,天天一无所自地过得惬意舒畅。
……不不,这个比喻不恰当,卫永言要是猪,她家卫修不就成了小猪仔?划掉划掉!
卫修不知道自己险些成了小猪,接着道,“只是大伯没想到,是卫永言自己怀疑我的血统,还怀疑到他头上了。他更没想到,郑倚菱胆大包天,送了卫永言一顶绿帽,还一戴这么多年。现在都不需要我再出手,大伯的怒火,足以把姓郑的烧得渣都不剩。”
梅衫衫叹气。
在唯一的亲弟弟,和子女的地位之间,卫永德企图找到一个平衡,为此不惜牺牲卫修母子。然而终究,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周、卫两家的联姻破裂,卫永言的恶劣态度,卫永德看似公正的拉偏架,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这些年来,卫修琢磨得最多的,便是这之间每个人的心思立场。
他对卫永德心态的把握,很快得到了验证。
卫永德人在病床上,仍然没有放弃为卫永言奔走,为了不让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