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都是啤的。”钟青宇挪进门,用脚勾了一下把门关上,“你晚上是不是还没吃饭,我打包了几个菜回来。”
“呃,抱歉。说好的我做饭的,今天下班以后这么一通折腾都忘了,你是不是也还饿着?”先前齐邵心情不好,倒真把这事给忘了,也没觉得饿。这会让钟青宇一说起来,才觉得还挺饿的。
“我不还吃了几个小面包嘛。”钟青宇把箱子放到餐桌旁边,又拿了几瓶酒放到桌子上面。
齐邵跟着帮忙把打包的菜用盘子装上,然后拉开椅子坐好。刚坐下,他又站起来去找起子开瓶盖。他这会非常紧张,必须不停地做点什么才能转移注意力。
“你找啥?起子吗?我问老板要了一个。”钟青宇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齐邵只得坐回去,东张西望了一会,问:“欢欢呢?怎么没见它跟你一起回来?”
“吓着了,不用管它,一会自己会回来的。”钟青宇说着开了两瓶酒,给齐邵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齐邵拿起杯子,刚要喝,突然又放下来问:“哎这杯子你刚从哪拿出来的?洗了么?”
钟青宇被齐邵逗乐了:“洗了。这位小朋友,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紧张的时候问题就特别多?”
齐邵茫然地看着钟青宇。
“你这样子好像要面临审讯一样。不就吃个饭随便说说话,至于吗?”钟青宇也挨着桌子坐下,说:“之前在朱逸男家,再往前在朱兴平那对付邪神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啊。”
齐邵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时候处境更危险,但他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基本是心里有数的,可一到要说自己的事情,涉及到心底的隐秘的时候就很慌张。
“也许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这个不合适,不过我今天心情很好。今天我感觉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让我看到了新的希望。”
钟青宇举起杯子跟齐邵碰了一下,一口干完,继续说道:“其实按宗族辈分来算我是我们这辈的嫡长子。在我们这种宗族家庭中,这样的出身一般实力都不弱,而且背负着很多期待。可是我因为身体的缘故,在法术的使用上远不如我的堂兄弟姐妹。虽说我会的东西更多,多少算能弥补一点,但看看人家,说不沮丧肯定是假的。”
话是这样说,可钟青宇这会的表情里却看不到一点难过,也许真的是因为心情很好吧。不过在齐邵印象里,钟青宇大多数时候都是活力四射,好像一轮小太阳一样暖暖的,即使偶尔不开心,也是转眼就好了。
“认识你以后,我突然发现,其实不依靠法术一样很厉害。今天要不是你机智地骗过了那个王奶奶,我们还不知道要花长时间才能找到被害人。”
这样直白的夸赞让齐邵有些不适应,他解释道:“这也没什么。你说过邪神没了朱逸男的身体肯定会有变化。我猜她奶奶肯定是不会让我见她的。那她放我进去,又跟我东拉西扯,只能是想要害我。你发的消息说杜丽还活着,所以我想多半是mí_yào一类的。我说去看朱逸男她都不拦我了,想必是知道我走不到朱逸男的房间。”
“所以我说你很厉害啊,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想到这么多。”钟青宇的眼睛笑起来非常好看。
被他这样盯着,齐邵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别过脸,轻声说道:“这算什么。一线的刑警、还有那些卧底警察比我这厉害多了。我爸以前是一名警察,也许是受他影响吧……”
齐邵原以为自己会很难开口说自己的事,没想到在钟青宇的引导下越来越放松,关于他亲生父亲的事竟就这么说了出来。有了这个开头,后面就慢慢顺畅了。
齐邵的爸爸是一名警察,在齐邵对他有限的记忆里,他常常都是板着脸的。他工作很忙,遇到大案经常连续加班好几周,抓不到犯人的时候脾气会很暴躁。而齐邵的妈妈大约自己带两个孩子确实很辛苦,总忍不住在他爸爸偶尔回家休息的时候抱怨个不停。赶上他爸爸烦躁的时候两人就会大吵一架。之后他爸爸就会摔门回去加班,而他妈妈则会在家里大声咒骂哭喊,有时还会打他们姐弟出气。
大概是这段往事给齐邵留下的阴影太深,他受不了听见女人的尖叫哭喊声,每次听见就会很烦躁。
“其实我爸在没案子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会主动揽下所有家务,带我跟我姐出去玩,教我们一些观察别人和保护自己的小技巧。我妈在不跟我爸吵架的时候也很好,我爸那么忙,她基本上是一个人又上班又带我跟我姐。他们都很好,可是就是总吵架。”不知不觉,齐邵面前已经多了四五个空瓶子。
“可能我爸需要一个更包容他的女人,我妈呢需要一个更关爱她的男人。既然这样,他们当初为什么还要结婚呢?我想结婚前一定不是这样的。就像朱兴平跟他老婆,他老婆那样漂亮的人,家里条件又比他好,要不是相信朱兴平很疼爱她,怎么会嫁给他呢?可结婚以后就全变了。
“我继父也是,一开始对我跟我姐很好,没几年就装不下去了。人就这么容易变吗?说过的话许过的诺言都是放屁吗?朱逸男那么聪明努力的孩子,朱兴平居然就为了那个老太婆的一个什么狗屁理由,让自己的女儿受那么大的罪……”
齐邵的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跟他平时逻辑清晰思路明确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同,看起来竟像是喝醉了。
钟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