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我没怎么口服过激素,吸入式的影响不大。”
“所以你是遗传?”
信祁忽然抬起眼:“你为什么非要问清楚这个?比我高几公分很了不起?”
厉行一耸肩:“了不起。”
信祁翻个身转到另一边不理他了。
被某人甩了个冷脸,厉行不但没恼,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一高兴了就想吃点东西,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正要拆封,信祁回身看了过来。
“不是吃完了?”他问。
“以前的是吃完了,这是我新买的。”正是秦修霖买的那个牌子,包装都一模一样。
信祁把书扣在一边,本来也不怎么能看得下去。胳膊枕在头下侧身躺着,问:“你喜欢吃这种口味的巧克力?”
“还行,不难吃,而且不腻。”他拿起一颗塞进嘴里,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瞧,以为他想吃,也递一颗给他。
“我不喝酒。”
“这也算酒啊?我看跟白水没差。”厉行一撇嘴,将巧克力嗑去一角,嗑开里面的糖衣,仰头把酒心喝净,再递给对方。
信祁神色异样:“你恶不恶心?”
“嫌弃我算了,还不乐意给你吃。”
他正要撤回手,信祁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捏过那颗还带着牙印的巧克力,犹豫半晌还是选择了接受。
厉行一个白眼甩过去:“你可真是口是心非。”
一吃巧克力就刹不住,厉行一个人干掉半盒,扔了满床的包装纸。看着那些金色的锡纸他忽然心念一动,顺手捞过一张仔细地展平褶皱,用盒子垫着开始折纸。
小小的锡纸在灵巧的十指下很快变成了展翅欲飞的千纸鹤,信祁奇怪地打量他:“大男人怎么折这种女生玩的东西,娘不娘?”
厉行啧了一声:“看不起千纸鹤啊?我在戒毒所的时候可就靠这玩意儿打发时间。”
“你吃了那么多巧克力,不会全把糖纸用来叠了千纸鹤?”
“差不多吧,偶尔也折别的,不过千纸鹤最好折。”
信祁拿起一张纸,慢慢用指甲碾平褶皱,视线垂着不看他:“你……恨我吗?”
“恨。”
信祁抿起唇。
“当然没有五年前那么恨,报复过你我也舒服点。就是有一点我很不爽,”厉行皱起眉,“说到底我才吸了三天,凭什么白给他们干两年的活儿?我亏不亏得慌我。”
“你有想过把我也弄进去吗?”
厉行诧异地瞥他一眼,嗤道:“你?你可拉倒吧,那种地方是你能呆的?我给你扭进去,他们都不会收你的。”
信祁又不说话了,手中的锡纸同样变成千纸鹤,却长得跟厉行那只不太一样。
“你不是说娘吗?那你别折啊。”厉行不放过任何机会反击。
“闲得无聊。能睡着的话我才不陪你犯幼稚。”
厉行又被他反击回来,顿时更加不爽了,抢过对方的纸鹤,看了看说:“你这不对啊,你这不会飞。”
“什么不会飞?”
“你不知道纸鹤有两种吗?”他说着捏起自己那只,一揪尾巴纸鹤的翅膀便扇动,“看见没,我这会飞,你那不行。”
然而他太得意忘形,忘了锡纸柔软易裂,没揪两下就把纸鹤撕坏了。
信祁看他像在看一个神经病,摇了摇头:“算了吧。虽然不会飞,但是好看。而且至少不会撕坏。”
厉行听着这话,忽然觉得不太舒服,也没兴趣再折什么纸鹤,把包装纸全部丢进垃圾桶,巧克力放回冰箱,又拿了一个巧克力蛋糕回来。
信祁看着蛋糕上满满一层的巧克力碎屑就觉得喉咙发堵,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么腻的东西他怎么能咽得下去,皱眉道:“你到底有多爱吃巧克力?”
厉行盘腿坐着,把那个小蛋糕切成几块,意思一下往信祁面前递了递,他自然不接,便自顾自吃了起来:“你不懂,巧克力这种东西会上瘾的。”
“你晚饭没吃饱吗?”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的胃跟你一样小?一碗面不到俩小时就消化完了好吧。”
信祁又不说话了,躺在他身侧,闭着眼却睡不着。厉行搬了电脑过来:“看个电影吗?”
“随便。”
厉行自己找了个电影放,又拿了各种零食,全部堆在床边停着的轮椅上。信祁依然没什么兴致,也不起身,半枕在他腿上,耳朵里听着电影的音效和他的咀嚼声。
厉行吃着东西看电影,很快就忘了时间。电影放完时已是凌晨两点,他才发觉半天都没听见信祁说话,一低头见他竟睡着了,睡得还很熟。
不由笑了笑,把被子给他裹紧了些。正准备收拾东西睡觉,电脑忽然叮叮地响了两下,栗子发了消息过来:睡了吗?
他一怔,这么晚收到消息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忙回:还没。
视频请求跳出,他接起,插好耳机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大事不好,秦修霖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