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鲜血,碎落的尸体,遍布在眼前的走廊上。
菜月昴从未觉得如此举步维艰,恐惧的探寻目光不时辨认着敌人的人影,残存的希望是他坚持着走下去的动力。
她们一定会没事,这句话就好像成了守护咒语,不断的从他颤抖的双唇中说出。但最终压死他的稻草还是出现了。
走到房间前的菜月昴透过半敞开的门,看见拉姆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年轻美丽的生命,鲜活的躯体,却好似受到诅咒一样呈现衰竭的败落,就像一朵早夭的花,凋零的让人心碎。
“啊啊啊啊!!!!!”
当菜月昴的惨叫声传达到岚的耳旁,岚不耐的掏掏耳朵。千锤百炼的心脏,早已过了为死亡而悲鸣的情况。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剑客,那柄斩杀恶鬼的利刃下亦曾响起弱者的悲鸣。
但人活着不都会死,不是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只是证明自己遇到了比自己更强的对手,如此而已。
站起身的岚默默的抖动两下风衣,神色如常的往前一跳,修长的身姿以一道下坠的弧线,如风中落叶般停在刚刚抵达庭院的怪人面前。
跟岚在森林里碰到的那群人一样,怪人身上穿着同样款式的黑色长袍,除了没有那顶滑稽的尖顶帽,应该可以将他们归结到一伙人。
皱着眉头打量对方的长相,岚的目光匆匆扫过。怪人的五官很有趣,因为削瘦而导致颧骨和双眼过分凸出,毫无肉感的脸颊偏偏又夸张的往内收缩,看上去就好像暮年树皮的皮肤紧紧贴着头骨。
“这里的事情,是你们干的吧?”岚平静的问向滑稽男。
“诶嘿嘿,你就是刚刚抵达这里的人之一吗?”滑稽男将手伸到耳旁,做出侧耳倾听状,“这真是、真是真是真是太有趣了,原来你一直在这里等待。真是叫人期待、脑袋打颤呀。”
滑稽的表演突然停顿,他突然又摆正大头,嘴角裂开骇人的弧度,“啊啊啊,对喔。我竟然还没有先做自我介绍,这么说来,真是太失礼了。”
滑稽男重重咳嗽两下,以不符合场合的讲究礼仪,继续道:“我是魔女教的大罪司教,掌管‘怠惰’的贝特鲁吉乌斯?罗曼尼康帝。”说到这里,俯身九十度弯腰的他猛地抬起头,朝着客人露出反感的笑容,“让迷途的羔羊久等,我还真怠惰怠惰怠惰怠惰啊……”
兴奋的,好似高-潮般的话语戛然而止,随之一起停顿的还有贝特鲁吉乌斯发颤的身体,直起身的他低下头,有点不敢相信那柄穿胸而过的利刃。
“抱歉,我不太喜欢跟结巴的人说话。”
和善的笑容,岚伸出手搭在贝特鲁吉乌斯的左胸口,右手缓慢而又节奏的拔出,仅仅一击就粉碎敌人心脏的业物,鲜血不是伴着它的离去,成血线状喷出几束。
指尖微微用力,岚试图用极小的力道将对方推到,结果贝特鲁吉乌斯却用手抓住他的衣领,满脸的质疑和不甘,颤抖着用手指指向对方。
“听话,配合点。”岚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绿色的西瓜头,如果遮住遮住糟糕的五官应该还挺可爱,“要是头也飞掉,就死的太难看了。”
“噗通”一声,抓住衣领的指关节微微松开,失去生机的尸体先以下跪的姿势坠地,随后倒向自己左侧的草地上。
就好像报复般,贝特鲁吉乌斯刚刚倒下的瞬间,一道久违的迷雾逐渐从岚的四周冒出。真是六月的债还的快啊,感叹着的岚耍个剑花将业物归鞘。
“臭死了。”躲在伙伴怀抱中的红莲,用两只狗爪捂住自己成两边分布的鼻洞。
“忍忍吧。”岚的心情也有点不愉快,“在我杀掉那些女人之前……”
四周的一切又一次诡异的陷入禁止和停顿,就好像按下暂停键的电影画面,耀眼的光,流动的风,飘忽的白云,振翅的鸟儿,以及脚旁正欲说出最后声音的贝特鲁吉乌斯。
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可偏偏自己却是真实的那一个。
抱着这样的余念,画面开始倒转变化。只是一个眨眼,岚就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王都。
阳光正好,院草芬芳,坐在地板上的岚右手平伸,一袋从半空中掉落的钱包落在掌心,发出金币碰撞的清脆声响。
再次开始流动的画面,以及面前忐忑不安的两个弟子,所有的一切都让岚发出无奈的长叹。
“老师,那个,那个……”感觉有些尴尬的罗尼在心中暗恨自己,前面怎么就不在老师的薪资里多放点金币,万一老师脾气上来,操刀杀到总部,自己是跟着摇旗呐喊还是拔刀相助?
“咳咳,老师,我想骑士长大人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多去上班,为王国尽力。”摸不清目前老师的心情,用着与外表不符的细腻心思,亚历克斯说出祸水东引的话。
“没事。”岚将钱袋随意的往身后一抛,让它落在客厅的茶几上,他到不是会将闷气,无聊的朝弟子发泄的人。
站起身的岚,抖落两下风衣,拍拍手掌,对弟子们说道:“跟我来。”
有点弄不清楚情况的罗尼和亚历克斯,只得老实跟着岚的脚步来到不远出的院墙。站在最前面的岚低头看着摇曳的花朵,目光中露出挑选的意外。
随后利刃出鞘,银华一闪,一朵正盛开的红色花朵,被主人在花梗处斩断。岚俯身捡起地上失去生机的花朵,返身走回弟子面前,将它递到罗尼的手中。
用手拍着亚历克斯肩膀的岚,打着哈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