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看看安铁,说:“对,就在后面,你从后门过去吧。”
安铁穿过酒吧往后门走去,通往后门的走廊很长,走廊的两侧画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安铁不安而快步地向后门的方向走,这时,酒吧喧闹声离安铁稍远了一些,安铁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乐器击打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哪个人在敲架子鼓等一类嘈杂的乐器,走得越近声音越响,架子鼓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一听鼓声并不和谐,听得出是一帮新手在练习。
安铁来到传出杂音的房间门口,心想,瞳瞳不可能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吧,感觉这种地方应该是那些长头发的颓废愤青乐手耍彪的地方。安铁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把那扇门推开,这时,房间里里明亮的灯光把安铁的眼睛晃得眯了起来,安铁适应了强光之后,让安铁没有想到的是,安铁居然一眼就看见瞳瞳正坐在架子鼓旁边,用力敲打着架子鼓,原来安铁在外面听到的这震耳欲聋的杂音竟然是瞳瞳敲出来的,安铁惊讶地看着手脚都在架子鼓上忙活的瞳瞳,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只见瞳瞳穿着一套非常淑女的橙黄色小洋装,头发松散地披在肩头,随着鼓点的节奏摇着头,漂亮的长发在几个鼓筒上面飞舞着,看瞳瞳那架势,仿佛对她手下的鼓已经相当熟练而且投入,有种浑然忘我的感觉。随着瞳瞳坐在架子鼓旁的动作,瞳瞳的头发飘逸摇摆着,架子鼓发出亢奋的响声,与瞳瞳的漂亮文静的脸和身上的穿着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这个时候,音乐室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安铁的存在,都在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乐器,他们似乎在演奏什么曲子。
安铁看了一眼瞳瞳的脸,瞳瞳的表情让安铁心里一颤,透过瞳瞳的眼睛,安铁突然发现了一个无比忧郁和歇斯底里的瞳瞳,瞳瞳的胳膊正奋力地敲打着鼓点,仿佛在宣泄着什么似的,安铁似乎感觉到此时瞳瞳的孤单与无助,正借着喧闹的鼓点一点点地向外飞散。
就在这个时候,曲子似乎排练完了,瞳瞳往门口一望,正好与安铁困惑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瞳瞳拿着槌,下意识地敲了一什么东西,架子鼓发出了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音乐室里的人都把目光看向呆在那里的瞳瞳,然后又齐刷刷地盯着安铁,整个音乐室顿时鸦雀无声。
看着安铁眼睛里的不解和震惊,瞳瞳手里的槌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霎时把整个音乐室的寂静打破,瞳瞳慌乱地把掉落在地上的槌捡起来,然后像看着安铁叫了一声:“叔叔!”
这时,一个小伙子开口道:“瞳瞳,你的家长来找你了?”
瞳瞳有些胆怯地看看安铁,然后对那个小伙子说:“嗯,老师,我先回去了,我叔叔来找我了。”
安铁皱着眉头走到瞳瞳身边,带着一丝不悦对那个男人说:“你就是教这些孩子音乐的老师?”
那个小伙子见安铁不太高兴的样子,解释道:“真不好意思,我看他们练得高兴就让他们在这多练了一会,可能这些孩子忘了时间了。”
瞳瞳拉了一下安铁的胳膊,小声说:“叔叔,是我忘了打电话告诉你一声了。”
安铁看着瞳瞳,语气带着一丝责怪,道:“可你不能把手机关机啊?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叔叔不担心吗?”
瞳瞳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委屈地说:“我手机没电了,我也不知道你在找我。”
安铁见瞳瞳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也就没再说什么,压下自己烦躁的情绪,语气缓和地说:“哦,是手机没电了,算了,回去再说吧。”说完,安铁对那个被瞳瞳称为老师的小伙子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没联系上她,所以有点着急,可我不明白你们音乐学校怎么在酒吧教这些孩子啊?”
小伙子连忙道:“这个我看你是误会了,我们这个音乐室算是给学生练习的,本来这里是纯粹音乐室,后来一些玩乐器的朋友建议搞点吃的喝的,就成酒吧了,这些孩子不会受外面的影响的,或者去酒吧里的,今天有点晚了,确实对不住。”
瞳瞳在一旁道:“叔叔,是我不好……”
安铁看看瞳瞳,又环视了一下音乐室,觉得瞳瞳在这里学架子鼓也没什么奇怪,而安铁的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原因不在于瞳瞳学了架子鼓又晚回家并与自己失去了联系,而是安铁突然感觉瞳瞳似乎在有意的隐瞒自己学架子鼓的事。
以前瞳瞳一直都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瞳瞳每一天要干什么都在安铁的预料之中,而现在,瞳瞳最近在干什么,在想什么,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清楚了,一种浓浓的失落从安铁心底悄然滋生。
安铁向教架子鼓的那个老师道:“是我不好意思,不知道这丫头的手机没电了,还以为出什么事,老师怎么称呼?”
那个小伙子道:“我姓胡,你叫我小胡就行了,瞳瞳很聪明,学架子鼓很有天分,对了,你怎么称呼?也姓童吗?”
安铁看看在那低头不语的瞳瞳,说:“我姓安,是瞳瞳的叔叔,那我先带瞳瞳回去了,不打扰你们练习了。”
安铁带着瞳瞳走出音乐室,刚一站在大街上,瞳瞳就小跑着跟上安铁,拉住安铁的胳膊,轻声道:“叔叔,你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