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满怀期待的他,一定不需要我的怀抱。
回去后,趴在门边,我心疼他,想过去拍开他的门,告诉他真相。
但是他不亲眼看到,一定不能死心。
我能做的,只是让他尽快亲眼看到那个三口之家在一起,和乐融融的场面。
接下来几天,他在中午之后就会出去,赶在公司的下班时间之前,去那里等。
那个人的太太是家庭主妇,这个时间一般呆在家里准备午饭;他们的女儿四岁,整天呆在家里,由妈妈照顾,所以他在的时间,都没有看到她们。
接连几天,那个人下班回家都很准时,不过他都是开着车直接停到屋后的车库去,从前门这边并不能看到他的人。
守在对面角落的人很失望,每次到半夜也不能亲眼见到想见的人,他变得无j-i,ng打采,脸色也憔悴了些许,看得我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要让他见到那个人好,还是不见的好。
我早已经拿出了钱,请和那家有生意往来的老虎帮忙,让他为他的小儿子举行一次小型宴会,好请上那家夫人与千金一同前往。
现在我决定,快些让这宴会举行。
周末,我们在路上制造了几起小事故,让他在到达的时候比平常晚了一个钟头,刚好赶上那个人下班回家,接他太太和女儿去赴宴的场面。
不早不晚,刚好是那个人从车上下来,迎向从门内漫步走出的妻子和女儿,先吻了吻太太的面颊,再把女儿抱起来逗他说话的时候。
不是那个人单独在门外等待的时候,也不是他们一家上了车,汽车绝尘而去的时候。
看着他那从惊疑,到不敢置信,到伤心欲绝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口口声声说爱他,但却为了自己,j-i,ng确地计算到一分一秒,让他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他一直看着眼前的一切,等那边那个三口之家上了车后,他也转身,准备离去。
我亲眼看到两滴大大的水珠,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掉落在地上。
这是我第三次看他哭,三次都是为了那个人。
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再怎么欺负他,他也不会哭。
我对他再好,他也不曾为我掉一滴眼泪。
我也跟着他,低下了头。
别的老虎从来都很快乐,为什么我却是一只时常会尝到伤心的滋味的老虎?
虽然,我对爱上他,从来没有后悔。
那边的汽车动了动,却又停住了。
突然,那个男人从车上跳下来,向我们这边跑来。
跑了几步,他又不确定地停住了。
我听到他的嘴里叫了一声那个我最熟悉,却从来没有获准可以这么亲密地叫上一声的名字。
躲在这边房屋的y-in影里的人抬起头,急切地望过去,身体向前倾了倾,似乎想迎上去。
从他的眼里看过去,是那个人,以及那个人身后的汽车。
他终究没动,反而更把自己藏进从那个人所处的方向绝对看不到的角落里。
我看着我最心爱的人用两手捂住嘴,身体像慢镜头一般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弯折,蹲到光线照不到的,黑色的缝隙里。
我的心也在一寸一寸地痛,和他一样,痛得快要直不起腰。
那个男人再向这边走了两步,我看见我心爱的人在y-in影里缩起了身体。
正在这时,那男人的太太从车里探出头来叫他。
做丈夫的转过头去,又慢慢回过头来,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身,去了汽车的那一边。
躲起来的人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的离开的背影,最终垂下头去。
那个不知道前恋人就近在咫尺的人走到车边,他太太笑着,对他说了句什么,那张明艳端正的脸刚好对着我,映入我的眼中。
我一下惊呆了。
之前,我也看过他太太的证件照片,只知道长得很漂亮,完全没有过别的联想。
一看到这活动起来的,微笑着说话的模样,我完全明白了。
那神态,那眉目之间,和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不过这件事,别的人,即使他和她两个人站在一起,也看不出什么。
我想那蹲在角落里,努力隐藏自己的人本身,应该也不能加以分辨。
那只是在动静之间转瞬即逝的蛛丝马迹,能看出来的,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两个人。
一个爱着他,另一个爱着他也被他爱着。
我不知道我是哪一个人,我只希望,今天以后,我会是后一个。
虽然我知道,那会很难,今天就会是我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大的难关的开始,但对于我,那是早在八岁那年就已经决定好的事。
汽车走了很久,一直躲藏在角落里的人慢慢地站起来,深吸了几口气,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我担心他,跟在他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他也完全没有发现。
到了可以叫车的地方,我鼓起勇气,上前为他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