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点头,说咱们这么多人,不怕没人换。
红椒已经发现那四条狗不见了,也不敢问,含泪抱着大黄毛绒绒的脑袋不住地蹭,拖着浓浓的鼻音小声表扬它:“咱大黄就是能干,帮娘找到了出路哩。等出去了,我喂一整只j-i把你吃,不让娘看见。”
板栗听了忙道:“咱们还有不少荷叶j-i,就剥一只喂它也是应该的。大黄今儿可是立了大功哩。”
小葱急忙小声道:“咱们偷偷地喂,不让他们看见,不然该骂了,说人吃都不够,还喂狗,要遭雷劈哩。”
于是,几个小的偷偷躲在角落里,剥开一只荷叶j-i,一点点地撕了喂大黄。
大人们明明都知道,却当作没看见。四条狗全杀了,大伙心里都不好受。农家的狗、牛、猫,那都是当得用的,喂熟了再杀掉,主人家当然舍不得了。
可是,就算处置了四条狗,恶劣的情形还是出现了:山洞终究太小,空气逐渐沉闷起来,众人都觉得头晕气短。
严师傅站在井坑边盯着挖洞的人,轻声催促道:“快!使劲挖,累了就上来。”
张大栓和朱师傅则不断把成筐的泥土往上提,倒在山洞一角。
王忠走到葡萄身边坐下,看着他心中俊俏的黑丫头傻笑了一会,忽然问道:“葡萄,你可乐意嫁我哩?”
葡萄听了,也没回话,只是流泪:先前这人不去逃命,却跑进橡园,怕是不光为了救东家吧!
王忠慌忙抬手帮她擦去。又说跟她死在一块也是好的,惹得葡萄更加伤心了。两人轻声说着话,却没人过去打搅笑话他们。
刘n_ain_ai忽然颤巍巍地叫道:“井儿!”
小井儿忙跑到n_ain_ai身边,跪下问道:“n_ain_ai。你想喝水不?”
刘n_ain_ai无力地摇头,伸手将他搂在胸前,轻声道:“n_ain_ai的乖孙哟……”
菊花见刘n_ain_ai那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老人家怕是支持不住了。
她急忙叫刘婶和刘黑子过来,老人家果然不行了,摸着儿子和儿媳妇的手,蠕动嘴唇好半天。才笑道:“娘……是个……有福气的。你们……也是……有福气……的……”
刘黑子黑脸上满是风霜,并未哭喊哀嚎,反握住老娘的手道:“娘福气大着哩。好歹再撑一会,等咱们出去了,过年帮你老人家做九十大笀。”
菊花眼睛瞄向大黄,心里后悔不已。
刘n_ain_ai抓住她的手,冲她摇头,唤她名字道:“菊花。莫杀大黄,留着它……还能……帮你们。n_ain_ai……到时候了,在上面……就……就不中用了。菊花……莫怕。你是个……有福气的……”
葡萄、王忠、张大栓跟何氏,连板栗几个也都过来了,大伙静静地围着老人家,听她临终嘱咐。
刘n_ain_ai忽然恳求地看着张大栓道:“东家,老婆子……求你……一件事:老婆子……不想……回去,能不能……让我……埋在……这……山……”
张大栓不等她说完,就慌忙点头,连声道:“成,成……”他想老人家怕是舍不得离开儿孙。
何氏也跟着附和,忽然想起这山是菊花的。便转头看她。
菊花轻声对刘n_ain_ai许诺道:“刘n_ain_ai放心,我专门划一小块山地给刘叔,让刘家自己经管,省得将来因为这事刘家的后代跟张家的后代扯不清。”
刘n_ain_ai听了眼睛骤然一亮,接着就暗淡下来,含笑去了。就跟睡熟了似的。
刘婶、葡萄和小井儿低声啜泣起来。
刘黑子抱着老娘渐渐冷下去的身子,对他们道:“甭哭。你n_ain_ai去天上了哩,她还说咱们肯定能出去。”
一时间,洞里肃然起来,没有哭声,大家却都挨个上来给刘n_ain_ai磕头,送她最后一程。
山芋被何氏抱着,忽然叫道:“太太!”
何氏知他叫刘n_ain_ai,小辈叫比爷爷n_ain_ai、外公外婆高一辈的老人为“太爷、太太”,恰好跟富贵人家对主人家的尊称一样,想来那“太太”“老太太”之类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
她忙哄道:“太太去天上了哩……”
山芋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没有,太太去地下了。n_ain_ai,太太下去了哩。”
说着转向菊花:“娘,我也要下去。我要出去,不要呆在这。我……我……”他无法表述自己呼吸不畅的难受感觉,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话来,“我要去外边,要吹风。”
众人听得一愣,菊花经历过葫芦小时候见y-in魂的事,心中一动,急忙问道:“山芋,你见太太从哪下去了?”
山芋从何氏怀里挣脱出来,蹬蹬跑向正在挖的地洞边,伸手指向洞口,回头对菊花道:“太太从这下去的。咦!没有?”
原来他探头往井洞里瞧,却只看见黄麦和他爹在挖掘、装土,根本没有刘太太的影子,便奇怪了。他转念一想,太太肯定是下去了,于是对菊花哭兮兮地哼道:“娘!我要出去……太太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信山芋。
刘黑子则含泪大声道:“老陈头,使劲挖。我娘给咱们指路了哩。”
张大栓等人也连声附和,转头又趴在地上给刘n_ain_ai磕头。
板栗和小葱急忙过去哄山芋,顺便仔细问他,到底瞧见太太是咋过去的。他们大些,懂事了,也晓得怕了。明明刘爷爷还抱着太太的尸体,山芋却说太太下去了,他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