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亚闭上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水珠滑落。
光被y-in云遮得没有了力气。床上,亚亚蜷缩着身体,在被单下面的身子单薄得可怜。靠在嘉伟宽阔的肩膀上闭着眼睛。
嘉伟以为他睡着了,慢慢的抽出手臂。公司里运转得很不顺利,凡事必须他亲力亲为。但是却没有办法不牵挂亚亚。总是要硬挤出时间来回家看看他,哪怕只是手牵手地坐一会儿。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让人不安,先前在耳边聒噪的人都不说话了,却有着越来越多的目光从背后投s,he着猜疑厌恶的光。
流言总比想像中来得快些,不用特意地去打探已经可以听得到了。
「老头子死了,那个女人就占了房产东西,多便宜的事!说不定,老头子死得不明不白呢!」
「你想想,他一个单身男人,三十岁了不结婚不找女朋友,以前就跟那个孩子腻在一起,现在没有关系了还养在家里,会有什么好事吗?」
嘉伟轻轻的用手指摸一摸亚亚微蹙的眉尖,睡吧!睡梦里会有轻灵美好的东西等着你。那些沉重不应该拴住你的翅膀,放心,我会送你飞翔!
听着门轻轻的关上,亚亚落寞的睁开眼睛。周围静得可怕,心里空得发慌。都好了吗?一切都好了吗?为什么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哥哥是爱着我的,他愿意养我愿意跟我在—起我相信!可是他瘦了,瘦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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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榕,又称绞杀树。是一种寄生植物。把自己的根扎在优秀树种的身体里无情的吸取养分,直到本木被渐渐吸干勒死。」电视画面上高大的乔木正渐渐枯死,当初被他孩子一样护在怀中的绞杀树,正洋洋得意地沐浴着本属于他的阳光雨露。
亚亚迅速地关上了电视,拼命的想把那个丑陋的画面从脑子里抹去。要赶快练习,哥哥和洺石正在努力的给自己寻找重新参加考试的机会,不能让他们失望!
如果我是一棵绞杀树,他到底为什么要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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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面前的杯子里,饮料还是满满的。小小的餐桌两边坐着紧蹙眉头的嘉伟和洺石。
嘉伟焦灼难耐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停了半晌说:「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总可以通融一下的吧!」
洺石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尽力了,根本不行。天华的报名人数早就满了,已经超过报名时间好几天了。也怪我,亚亚突然提出不考试了,我只顾生气就没多想一想。现在……没有希望了。」
嘉伟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这个孩子!怎么就这样的自作主张?
「再过几天就是考试的日子了,你还是多带亚亚出去走走吧!别想了。」洺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膝盖上,风言风语地听说了一些,也知道了他们兄弟的家庭变故。因为嘉伟坚持把已经不是弟弟的亚亚留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地为他奔走求学,一些怪异恶毒的流言已经在到处流传了。很多的好心人甚至很严肃地警告自己不要和他们兄弟俩接触了,因为他们是怪异的,不正常的。
「洺石,跳舞是亚亚的理想,我相信你可以明白他渴望的心情。他亲手结束自己的未来,那种痛苦不是一个孩子该忍受的。无论如何,我要他实现自己的梦。而且,我想你可能也知道,我和亚亚目前的处境并不好,我也希望他离开这里顺利进入天华,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嘉伟抓住了洺石的手。
「我明白,可是现在要怎么办?我真的没办法了呀!」
「我们直接到天华去,洺石你是那里毕业的,求求你的老师请他们帮帮忙。实在不行,考试当天我们就硬排进去,总要有一个机会给亚亚!洺石,拜托你!」
嘉伟闪光的眸子里所s,he出的光芒,让洺石不敢直视。那是怎样的一种迫切啊?他们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吗?但是为什么呢?洺石开始糊涂。
「就算那样的话,也很可能没有希望。还要搭上很多的时间和j-i,ng力。你……」洺石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嘉伟最近的状况不好。
嘉伟无奈的笑笑:「没关系,我失败了还有机会,大不了重新白手起家。亚亚却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他输不起。」
洺石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平静。「你放心,我会一直帮他到底。」
嘉伟握住了洺石的手,感激地点头:「谢谢你,我替亚亚谢谢你。」
洺石苦笑着轻轻叹口气,忽然有点酸酸的。被人这样的宠着护着无条件的维护该是怎样的幸福呢?想像不到啊!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遭些非议也是很值得的吧?
夜幕降临的时候,许嫂悄悄地来到了嘉伟的家里。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热茶,许搜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几次的欲言又止。
嘉伟看着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说说看。」
许嫂闪烁着眼睛,呐呐地说:「那个……你爸爸去世了,我一个人实在寂寞。我想先回乡下去。」
屋子里很沉默,亚亚惊讶的看着妈妈,嘉伟明了的低下眼睛。人言可畏,她是希望能退出这个是非中心。
「亚亚可能不愿意跟我走,就托付给你照顾吧!这孩子任x_i,ng,脾气倔,你多担待。」不让闪动的泪花转出来,许嫂深深地低下头。
亚亚伸手拉住妈妈:「妈……」
许嫂强装笑脸:「妈没本事,养不活你。你跟着我也是受罪。你哥哥……疼你。你要听话。」嘉伟是个好人,亚亚也愿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