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遥远的、遥远的京城里,一身杏黄衫子的凤眼青年懒懒地趴在桌前,身边是堆积如山的奏章:「小修,真的很疼吗?」
向来和颜悦色的年轻丞相猛地沉下脸,拂袖而去:「帝、策。棘州城人手一册,包括小齐大人。」
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一国之君同样很苦恼这个问题。
——完——
番外之二——夏日午后
棘州。盛夏。午后。
金子似的阳光泼天漫地地照耀着土黄色的大地。太热,街上少有几个行人也是低着头步履匆匆。于是人也变得懒洋洋的,晚上热得在草席上翻来覆去滚出一身热汗,就趁这午后丁点寂静的时光补个眠。
崔铭旭跨进门时,看到的就是枕着账簿睡得香甜的齐嘉。
这是街边一个小得不起眼的店铺,齐嘉开的。晴天卖扇雨天卖伞,不y-in不雨的时候卖个杯盏碗筷花瓶脸盆。
原先崔铭旭只想把齐嘉放进屋里供着,好容易才逮到的人,放大街上要是走丢了怎么办?再说了,不就是养个人吗?别说京城那边崔家的产业,单凭崔铭旭这个一方州牧的俸禄,要养得好好的,那也是绰绰有余。可齐嘉不这么想。
「我得自己养活自己。」齐嘉说。
崔铭旭赶紧扑上去:「为什么?你都跟了我了,我养活你也是应该的。」
齐嘉闭了嘴不说话,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又是一句:「我……我想开个铺子。」
谁说齐嘉傻来着?连想干什么都想好了。
崔铭旭不说话。齐嘉沉默了一阵,转过脸,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闪闪地看崔铭旭。就这么看了一两天,崔铭旭挺不住了,一看到齐嘉的眼睛,心尖上就一阵揪痛。一边点下沉重的头颅一边在心里抱怨,这都是谁教的,这不达目的不甘休的劲头!
过了三四天,齐嘉的铺子就在东大街开张了,店面小小的,锅碗瓢盆加上齐嘉,再往里站三四个人,屋子里就挤满了。旁边是开药铺的,坐堂郎中就是先前给崔铭旭看病的那位。夹杂苦苦味的药草香幽幽地飘过来,再看看齐嘉笑得快合不上的嘴,崔铭旭郁结的心绪莫名其妙地被抚平了。算了算了,有这么个小铺子拴着,也不怕齐嘉跑了。
小傻子做官不行,做生意也j-i,ng不到哪里去。好在棘州民风淳朴,都是图个安稳过日子的,也没什么地痞无赖来滋事讹诈,齐嘉的生意挣不了多少,但也亏不了本。
一天又一天,小俩口的日子过得倒也安稳。崔铭旭有事没事领着群人巡街。众百姓翘着大拇指头夸:「崔大人是好官呐,咱棘州的大街小巷都让他跑遍了,体察民情呢!」
崔铭旭拱着手笑得一脸谦恭模样,走出几条街,一闪身就溜进了齐嘉的小店里。齐嘉正低头忙着记账,抬起脸来,咬着笔杆子对他笑,水红的唇,细白的牙。崔铭旭晕晕乎乎的,蹿遍了全城还有力气跑去城外的河道边忙活。
齐嘉呀……老虎一想起兔子就忍不住不怀好意地笑。
齐嘉隐约觉得身边站了个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跃入眼帘的就是崔铭旭邪里邪气的笑。
「你怎么来了?」兔子还没睡醒,揉着眼睛纯真地问。
老虎的眼睛顺着兔子的脸来到他微微敞开的衣领边,白皙的脖子上有几点鲜艳的红色,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这是昨晚咬的:「来看你。」暗暗吞下一口口水。
「河道那边不是忙得脱不开身吗?」
日子过得太好就有人眼红。亏得那位没有丞相帮持就什么都干不了的皇帝还记得这要什么没什么的棘州,大老远的派了人要来看看棘州城外的那条河道挖得怎么样了,顺便再来看看此地民风如何,官吏如何。
来的那叫钦差,他说你一句好,明天就能把你提上一个大肥缺,他要说你一句不好,啊,听说钦差身边都是配着尚方宝剑的,先斩后奏,谁也c-h-a不上嘴。
圣旨一到,衙门里就忙翻天了。多少年前的旧公文都得翻出来逐条看看哪里还有什么纰漏,那么多件案子也得重新拿出来看看,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错杀了良民。尤其是河道那边,更要加紧。总不能钦差大人大老远来了,就给人家看条蚯蚓似的小河沟吧?回报上去,皇帝还当他崔铭旭蒙他银子呢!
底下人忙得脚不沾地,崔铭旭更是累得不轻,衙门河道两边跑,等回到府里的时候,月亮都快下山了。躺上微凉的床榻挨着齐嘉睡下,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搂着齐嘉的软软的身子挨挨蹭赠,再在嫩滑的颈窝里啃两下。
「嗯……」齐嘉无意识地发出呻吟。
崔铭旭下腹一热,看看窗外渐渐发白的天色,再看看齐嘉半张开的唇,最后顾虑顾虑全身不停叫嚣的酸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长叹一声,跑出屋子给自己洗个凉水澡。隔天醒来照照镜子,欲求不满的脸上,一对荧绿的眼珠子炯炯有神。那个陆相怎么不管管这个任x_i,ng又小气的皇帝,在心里把那个叫宁熙桦的皇帝踢进城外的河道里一百次。
「现在脱开身了。」崔铭旭将齐嘉抱起,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今天李大人也在,我就说回衙门看看。」
桌上散着几粒粽子糖,拈起一颗,喂进齐嘉嘴里。齐嘉乖巧地含住,甜意在口中一丝一丝蔓延开来。停留在嘴边的手指却不离开,也跟着一起伸进来,游戏似地搅动着他口中的糖粒。甜得起腻的糖很快在口中融化,温软的舌头被舔得s-hi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