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喜地叫了一声:“爹!”
容烈面色y-in沉地走进来, 望着自家儿子不说话。
容烈一向宠爱儿子, 以自己的儿子为傲,父子俩多日未见,就算不是热泪盈眶也该嘘寒问暖一番,可容烈此刻见到自家儿子却表情愠怒。
先前他听皇上说自家儿子生病了, 特意开了隆恩将自家儿子接到宫里来治病。皇上对自家儿子如此好,他替自家儿子感到高兴,但自家儿子进宫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病好没好,他有些担心,便想进宫来看看, 谁知他刚到宫门口, 就看见自家儿子和皇上亲密的样子,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他跟着轿子来到皇上的寝宫, 又亲眼看到皇上抱着自家儿子进去,他是习武之人,纵然老了, 耳力也比旁人强得多, 皇上和自家儿子的对话, 他即使不能每句都听清楚,也能听个大概,他大怒, 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跟皇上做出这等事来!他等到皇上出来,找了个借口支开了看门的侍卫,才见到自家儿子。
想到自家儿子做的事情来,他怒极,一巴掌打在容沉脸上:“不孝子!”
容沉之前被楚靳好一番折腾,身子十分虚弱,容烈这一巴掌又打得极重,一下子跌到了地上,父亲这样生气,还来到了这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心中忽然升起极大的恐惧感来,他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支起身子,跪在容烈面前问道:“爹,孩儿做错了什么你要打孩儿?”
容烈怒道:“别叫我爹!你还有脸问我你做错了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身为一个男儿,竟作出这等媚上的事情来!我容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果然,父亲知道了,他不能成为容家的罪人。
容沉闭了闭眼,跪在地上,背脊笔直:“爹,孩儿错了,孩儿愿意以死谢罪,孩儿不孝,孩儿不能再侍奉父亲了,父亲这么多年的抚养之恩,孩儿只有下辈子再还了。”说罢,用力在地上磕了三下,而后他站起来打碎了一个花瓶,拾起一片碎片便朝自己心口正要刺下去,忽听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人抱住了,腕骨被狠狠一折,手中碎片落地,身子被强行转过去,年轻的帝王捏着他的肩胛骨,面沉如水,暴怒道:“容沉你之前答应过朕什么!”
容沉垂眸道:“对不起,皇上,我们这样有违人伦,臣无颜面对臣的家人,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唯有一死,还请皇上不要伤害臣的家人,臣感激不尽。”
“朕绝不允许你死!”楚靳说罢,放开容沉,转身走到容烈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神色坚定道:“容老将军,朕喜欢容沉,朕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求你,希望容老将军同意我们在一起。”
容烈大惊,忙去扶楚靳:“皇上万万不可!您怎么能跪老臣?”
楚靳拒绝了容烈的搀扶,固执道:“容老将军不答应,朕就不起来!”
容沉气得一阵头晕,面前的一切简直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指着楚靳剧烈地喘着气:“皇上您……”
容沉见自家父亲气色不对,忙膝行过来捉住容烈的衣服劝道:“爹,孩儿错了你别气坏了身子……”
容烈本就气得不行,容沉一来,彻底点燃了容烈的怒火,他一脚踢向容沉:“你给我滚!”
容沉的身子本就虚弱,这一下又磕在了地上。
美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倒在地上,墨发铺散开来,像折落的梨花。
楚靳心疼极了,忙去扶起容沉:“阿挑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没有?”
“臣无事。”容沉摇头,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双手背到后面。
楚靳却看出来,强行将容沉的手捉出来,看见那纤细手腕上的大片擦伤,心中怒火上来,眼神怨毒地看向容烈:“容烈!虎毒还不食子,你怎能这样对待阿挑!”
面对年轻帝王的厉声质问,看着面前举止亲密的两个人,容烈气得面色发白,一口气没上来,仰倒在地。
“爹!”容沉忙扑过去扶起容烈,“爹你怎么样?”
只见容烈脸色苍白如纸,指着他,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骂了一句:“不……不孝子!”说罢,闭上了眼睛,手也跟着垂了下去。
容沉颤着手,去探容烈的鼻息,指下一片冰冷,他大恸:“爹!你醒醒啊!孩儿错了!孩儿愿以死谢罪,爹,你看看孩儿啊!”
楚靳见容沉哭得这么伤心,他也没想到这样会将容老将军气死,心里也很内疚,走过去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让老将军入土为安吧。”
他的手刚抚上容沉的肩膀,却被容沉狠狠打掉:“别碰我!”
楚靳最听不得这句话,当即喝了一声:“容沉!你怎么跟朕说话?”
容沉低头抱着容烈的尸体,声音凛冽如冰:“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单薄的身子背对着他,连看他一眼也不愿。
楚靳心头火气,一把将人拎起来,迫使他看着自己,质问道:“你怪朕?”
容沉看着他,目光冰冷,“如果不是你这样对我,爹又怎么会死?”
那眼神像是世间最锋利的针,将他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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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态这样持续着,仿佛成了一个死结。
直到有一日他正上着早朝,他安排在容沉殿里的侍卫跑来告诉他,容沉不行了。
他不顾满朝文武震惊的眼神,当即冲到容沉的住处,望着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