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阿斗忽想起上元节那夜,赵云对自己说的话。
有些话纵是今夜说不出口,来日方长,又有何差?
静了许久,料想是二人把交杯酒喝了,又听当啷一声,关凤紧张无比,忙不迭地来拣酒杯,却被孙亮阻住,道:“我来。”
阿斗嘴角微微抽搐。
你这白痴丫头!连个酒杯都拿不稳!
接着,他与弯腰捡酒杯的孙亮呆呆对视,孙亮亦是决计想不到阿斗会躲在床底,失声道:“大舅??!”
阿斗拉着孙亮的手,从床底钻出来,嘿嘿笑道:“我……我来那个……我来闹洞房,结果酒喝太多……睡着了”
孙亮刚喝了下过méng_hàn_yào的交杯酒,头脑略有点昏,只觉阿斗会出现在此处煞是不妥,若存心来闹洞房,方才关凤怎地会问……想到此处,méng_hàn_yàox_i,ng发作,头昏欲呕,道:“我,我肚子难受,大舅你玩。”说毕转身就要出房去呕吐。
我玩?玩我妹子?阿斗哭笑不得,知道孙亮快昏了,这时间怎容得他走!当即与关凤一左一右,架住孙亮胳膊,孙亮神智清明些许,知其中定是有诈,道:“你们要做什么!”更死命挣扎,一下甩开关凤,拖着阿斗朝房外冲去。
“喂!等等!”阿斗既怕大叫招来侍卫,又奈何不得不敢出力拉扯。
只见孙亮就要逃脱,忙急中生智,伸脚朝那衣柜门一勾,孙亮喊道:“来……”
那声“来人”尚未出口,柜内厚被已排山倒海砸了下来。把他俩一并压在下面。
阿斗挣扎出来,见孙亮已快倒了,辨不清方向,昏头昏脑从被下爬出.
关凤c,ao起板凳,凄然道:“夫君,银屏有负于你。”
旋朝孙亮后脑勺上一砸,安静了。
阿斗喘了几口气,心跳得厉害,朝关凤道:“这小……大舌头不错,可以嫁。”
与此同时,建业城外。
曹彰领着数十名随从,于今夜离城,一骑青骢在黑暗中奔驰。却在城西官道上不自觉地停了脚步。
曹彰疑惑不解,拍了拍马头,马儿仿佛意识到黑暗中有什么恐怖物事,转头想离去。
随从们纷纷上前,见一棵树下,站着全身黑衣的一人。
“曹子文?”那男人的声线带着吸引人的磁x_i,ng,吐字却略有含糊,像是许久未说过话,发音艰涩。
曹彰沉声道:“正是,未知兄台大名?”
曹彰本就勇猛,膂力过人,武技j-i,ng湛,在洛阳小一辈中,武技隐隐以他为首。见这黑衣人背倚大树,漫不经心地站着,极有可能是敌非友,旋即一抖长剑,道:“兄台有何赐教?”
那黑衣男子不再答话,曹彰欲再问,忽地喉头一凉。继而全身麻痹,尽失知觉。
被计都罗喉瞬狱箭钉上喉咙的那瞬间,他听到的最后一句嘲笑是:“小心暗箭。”
几个时辰前,近破晓,油灯下,孙尚香睁着疲惫通红的双眼,把最后一根线咬在牙上扯断,收了刺绣的尾。
赵子龙道:“郡主起得早。”
“不是起得早,是一宿没睡。”孙尚香缓缓道:“我嫁过去那年,关凤丫头只这般高。”说着在膝旁比划,抬头笑道:“没想到这一晃眼就嫁人了,今天她成亲,二哥也不让我去瞅瞅,看来是铁了心,把我在这院里关一辈子了。”
赵云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把阿斗抱出来时他更小,如今一转眼,也到该成亲的年纪了。”
孙尚香点了点头,微笑不语,把那刺绣叠好,道:“你们要走了么?”
赵云点头道:“四周暗哨已被子龙拔去,小主公着我来带郡主回益州。”
孙尚香道:“回去再喝军师熬的那苦药?”
赵云疑道:“郡主何出此言?”
孙尚香回东吴后,经小乔把脉,方知前番诸葛亮那药中有蹊跷,此时见赵云来接,忍不住当场揭出此事,但观赵云神色,又不似同谋,旋叹了口气,道:“你帮我捎点东西回去,我不走了。”
赵云听这话中有话,然而时间不容拖延,望向房中墙壁,见墙上挂的兵器,心起一念,只道:“听闻郡主少时学武,曾立志与男儿一般征战沙场,如今蜗居小院,不问世事,可是心境已变?若心境已变,为何还在闺房中悬上刀兵?”
孙尚香想了想,道:“也罢,与你明说了罢,你不可告诉阿斗,免得再生事端。我那大嫂子每日着人送了药来,喝了那药,我便不能离开江东半月。”
赵云脸色顿变,吸了口气,不知该如何作答。
孙尚香一笑道:“未知子龙将军也如此关心我安危,倒是出乎意料。”
孙尚香被大乔下了慢x_i,ng毒药,若不得解药,离开建业也是死……饶是赵云智勇双全,此时也没了计较。
赵云随口答道:“你对阿斗极好,子龙看在眼中,自不应亏待你……虽说军师……”想了许久,又蹙眉道:“这药你可知配方?大乔住在何处?你且带我去走一遭。”
孙尚香不答,反笑道:“日间坊内颇有流言,都云阿斗是子龙将军所生,将军可有对策?”
赵云扬眉道:“谣言止于智者。”
孙尚香道:“将军是否想过,阿斗听到此话,会如何作想?”
赵云沉默了,孙尚香叹道:“你独自前来,其余人呢?你不守着他?”
赵云微笑道:“阿斗不再是小孩了,他已能独当一面,你,大乔,孙权,江东诸将,此次实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