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不用多礼!”夫人轻笑,两人一前一后进家门,她笑道:“最近可是忙碌了一些?眼瞧你比上次瘦了些!”
长青心里一暖:“劳夫人挂念了……”
那边走来个少年,朝两人拱手行礼,道:“见过夫人、少爷。”
是张胜,他行完礼就站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说,夫人便笑笑:“快去歇一歇罢。”
长青点点头,准备就此别过,谁料到那边却又叫住了他,夫人慈眉善目:“对了长青,上次家聚怎么没来,你爹爹和我都挂念的很,莫不是有什么事罢?”
长青眯了眯眼,脸上神色仍然自若,恭敬道:“让您担心了,并没有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夫人爽朗的笑笑。
长青回了房,把门一关,准备谁都不理大睡上一觉,没成想这边刚刚躺下门就被推开了,张胜走进来,主仆两人四目相对,长青:“怎么了?”
张胜半晌没答话,只问道:“你不知道?”
他这话问的颇有些没头没尾,然而长青却无比清楚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仰躺到床上:“我知道。”
张胜从鼻间发出一声嗤笑,长青猛的抬头,难得的声音大了些:“笑什么?”
“夫人心里分明知道家聚时根本没人来叫你,你还对她那般客气?”张胜道。
长青皱眉:“不然呢?”
张胜摇了摇头:“少爷,这尚书府眼下瞧起来和我曾经呆过的街角倒有几分相像。”
“还有那个大公子和你们这些个文人是不一样的,说是文人,身上的匪气倒不少。”
见长青皱眉,他继续:“你可知道以前我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和人打么?”
长青心不在焉:“为何?”
“因为我知道,如果稍微有一点服软,以后就会被那个人还有周围观看的人打的更惨,这是这么多年的经验,若你在对手面前露出一丁点儿的怯弱和退缩,他们只会更加狂妄的打压你,用之前的十倍百倍,书本上推崇的感化和渡人,都是不作数的。”
夜渐深,长青躺在床塌上,半天没说话。
看那夫人和大公子的态度,眼下他在府里的尴尬之处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长青讪讪的叹气,索x_i,ng倒头睡下。
得益于天生心大,那点子家长里短的事情张长青很快就放下了,什么家聚不叫自己也好,什么那个名为兄长的大公子说话y-in阳怪气频频试探也好,他总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一门心思扎在讲武堂里,同庆王府的小郡王及侍郎家的小公子走南闯北,喝酒吟诗或者提剑捉贼,倒也痛快的很。
见他这幅模样,张胜也没说什么,只是再等李景呈及许言上门喝酒,倒茶伺候的时候脸色好了许多。
这样一来二去,看来那两人和长青是极好的好友,几乎是无话不谈的那种,甚至一日长青喝醉回来,还在胡言乱语说李景呈及许言的趣事。
张胜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冷着脸附和他一句,手上忙碌着为他脱衣洗脸,喝醉了的长青放松了许多,让他抬手便抬手,令他转身便转身,比平时还要听话上许多,张胜的冷脸也崩不住了,让他半躺在床上,自己则用热手帕为他擦脸。
热水舒适触感另长青眯起了眼,他双颊有些坨红,嘴唇也有着粉嫩,就连脖颈和胸口也比平日红了一些。
张胜漫不经心的打量,便听自己少爷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景呈和宋兄在一处了!”
“在一处?”张胜皱眉。
“对!”看来今日真是玩耍的高兴了,一贯不会论人长短的张长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个下人讲兄弟的好事,他呲牙笑笑:“你一定不晓得,男子与男子也能在一处!”
张胜没说话,在没进尚书府之前,男子与男子之间的那事儿,他混迹街头时事实上见过不少……
长青以为他不知道,便突然坐起来,醉眼惺忪的打量他一番,故作老气横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罢!这世间能成双结对的,不只是男子与女子……对了!给你瞧个好东西!”
他醉了之后与平时不太一样,此刻竟然露出个略带狡黠的笑,摇摇晃晃的起身……
张胜看他不穿鞋就往下走,连忙斥道:“你要拿什么?我并不想瞧!”
长青飞速打开柜子,拿开压在上面的一叠衣衫,从最下面抽出一个小册子,朝张胜抖了抖,得意道:“这个是我在春生楼得来的……”
张胜一凛:“你还去了春生楼?”
“唔。”长青直接塞到他手里,含糊不清:“带回去瞧瞧!”
张胜皱眉任他塞在自己怀里,心道明日一定要好生问问自家少爷,怎么?玩耍玩到了春生楼里去?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
也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儿,他的脸难看的很。
好不容易伺候长青睡下,张胜心思重重的回了偏房,他随意的坐在灯下,心里不由自主的琢磨着少爷今日的酒话,又从怀里掏出那本不知名的小册子,随手翻开。
灯光昏黄,册子上男子与男子苟合的画面入眼,张胜的双目瞬间眯了起来。
烛火摇曳,他面无表情的坐在灯下,整夜未眠。
……
风尘天外飞沙,日月窗间过马。
主仆二人在府里生活的也算惬意,短短一年的时间,张胜虽然瞧起来还是瘦,但比之进府之前已经是好了太多了。
一年多的时间里,尚书大人依然不甚关注自己的这个小儿子,除了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