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你这可还真特么的是做的一笔好买卖啊!借一把真伞还一把纸伞,而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来这借伞,真当我这报亭是做慈善公益的啊?!
“抱歉,我这里没有。”周成晔压着火气回答道。
“哦。”
女孩点点头,也不生气,反而继续问道,“那……有报纸吗?借几张报纸也可以,明天还你。”
“???”
周成晔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来报亭借报纸的。
这种东西就相当于是一次性的知识付费,你拿到手后半个小时就把内容全看完了,还回来了有什么用?
在门口,
硕大的水珠从她的额头滚落,整个人宛如一只落汤鸡般,
她的皮肤本就不那么红润,如今被大雨浸泡过后显得在这里,等到雨停。
“谢谢……”
女孩拿着伞,
撑开,
举过肩膀,
转身离开。
女孩一步又一步的,径直的走着,
每一脚都踩在水坑里,根本就不懂得向常人一样避开,
她举着一把小花伞,格外突兀。
渐渐的,
她的身形逐渐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
……
子夜,
又到了这个时候。
还记得十几天前,周成晔也是在这里,挽救了一个老人的灵魂,
这一次,他还是他,可对象已经变成了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女生,
而且,
还是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女生。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周成晔心里有些忐忑,
要是说他完全有信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面对一个深度抑郁症患者,哪怕是资深心理学教授都没办法说保证治愈,在那座不知名的石碑前,静静的等待着女生的到来。
他手里握着自己拟作的深渊简报,
姓名:杨舒,
年龄:二十岁,
死因:自杀,
寄语:暂无。
这份简报和一开始收到时没有一丝变化,尤其是最后一项的寄语,仍然是空空如也的。
不是周成晔不想写,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写。
目光注视着西方的那条蜿蜒小路,两侧开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很快,
他等的人来了,
正是杨舒。
和前几天在报亭相见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内向的模样。
她缓缓走来,速度很慢,足足有十分钟,她才来到了周成晔的面前。
“又见面了。”
熟悉的开场白,周成晔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亲和一点。
“嗯……”女孩轻轻的点头,道,“谢谢老板。”
她应该是在谢周成晔帮助她沉冤得雪吧。
“没关系,举手之劳。”
“嗯……”
“我那新上了好看的青春杂志,有兴趣吗?”周成晔问道。
“下次吧。”
“还有下次吗?”
“……”
杨舒沉默了,她转向左侧,凝重的望向那条通向深渊的石板路,眸中尽是坚定。
“你的母亲……很难过。”
这是周成晔的最后一张底牌,也是他唯一一张。
这种情况,唯有亲情才是唤醒她的最佳办法。
万事都讲究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杨舒抑郁症的来源就是与家人的疏远,那么从这一点入手才是最简单,最快捷,且最有效的。
只是,
令他失望了,
这句话似乎并没那么有效果。
杨舒仍是没有转过身来,甚至连身形都没有颤抖,只是微微说道,“我知道,我见她了。”
“所以,你还打算……”周成晔没说出后半句,反倒劝解道,“这证明你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有人为你难过,也有人因你而落泪。”
“我知道,所以,我很欣慰。”
欣慰?
就只是欣慰?
“仅此而已?”周成晔问道。
“仅此而已。”杨舒回答。
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抑郁症了,就连周成晔都搞不清楚她的逻辑究竟是什么,
一心求死?
又不至于,
找存在感?
更不可能。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杨舒摇摇头,回过头看了周成晔一眼,身体愈发透明起来,
“谢谢老板,我很清楚我想的是什么,如果还有下次再见的话,我会去你那读杂志的。”
杨舒最后露出一抹笑容,这也是周成晔第一次见到她笑,
从这笑容中,他看到了女孩对世界最后的独白,
他大概明白女孩的想法了,
或许在女孩看来,再活一次?已经没有意义了……
杨舒的背影越来越淡,她正在逐渐的远离报亭,随着花海一同飘向深渊尽头,
周成晔很想叫住她,和她说一句“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
可惜,
已经晚了。
他看着手中的深渊简报,露出一副苦涩的面容,只能把这句话加在最后的那一项寄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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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这么玩更新,主要是昨天晚上码到一半突然停电了,到现在还没来电,手机开了一宿省电模式还剩百分之六在坚挺着,至于晚上还会不会更新就看会不会来电了。
另外最近更新慢是因为亲戚那里打了一段时间的零工,等结束后(大概七月初)会将欠下的所有章节全补上的。
最后说一哈这本书吧,坚果的定义是每一卷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