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林猫,即是欧洲野猫。曾经遍布整个欧洲,后因人类大肆捕杀而变得稀少,到了现代,纯血统的欧林猫已经较为少见,大多数都是和家猫混血过后的品种。
被薇拉从街头带回的小泥团大概也是这种混血品种。
一身深棕色的斑点皮毛,耳朵尖尖,颅骨构造更像豹子而不是猫,尾巴细细长长,看上去才一两个月大,瘦骨嶙峋,唯有那双圆圆的湖绿色眼睛纯净又懵懂,好看极了。
相较于基本不会照顾人的薇拉而言,反倒是及时赶来的克拉克要靠谱多了。
作为无所不能的超人,他收拾手掌上这只绿眼睛的小泥团用了不到一刻钟,一身干净清爽的奶猫很快就吃饱喝足滚进温暖的临时小窝里睡着了。
但是收拾另一只大泥团却差点用掉了他半条命。
一个大病未愈,连视觉都没有完全恢复的人,在这样晦暗的寒冬里,穿着高跟鞋在倾盆暴雨里奔跑……这样全然的自毁就为了一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流浪动物。
这种做法一点儿都不像薇拉.塞纳,却又的确是薇拉.塞纳才会做出来的事。
当然,这样干的代价也很沉重——她几乎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更别提是重新发作的神经痛和冷冰冰的痉挛。
而且她比幼猫不配合多了。
在被男人打横抱起走进盥洗室时,薇拉还在强撑着表示自己的身体毫无问题,嘴硬着说自己完全能一个人搞定这一切,用不着别人帮忙。
“这样啊?那你自己来吧。”
克拉克一边煞有介事地点头一边微笑着将她放下来。
下一秒,在脚尖触地的瞬间,痉挛剧痛再度袭来,薇拉腿一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下瘫去。
男人早有预料,眼看着薇拉就要倒下去,他只轻轻地伸手那么一拦,握住女孩的腰肢一抬,双臂一收,就把女孩重新带回了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女孩,温柔地问:“还自己来吗?”
薇拉:“…………”
薇拉:“你闭嘴。”
她面无表情地抓住了克拉克的头发,男人就好脾气地任由她泄愤式的抓着,胸膛震动,轻笑起来。
盥洗室里雾蒙蒙的,四处都是潮湿的雾气,薇拉被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放在盥洗台上,他在她面前低下头来,宛如骑士在效忠的陛下前俯首。
——他脱掉了那双已经被摧残得不像样的高跟鞋,伸手握住了她不停渗血的脚踝。
几乎是轻而易举地,那只代表了绝对力量、能在战场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大手包裹住女孩洁白小巧的脚掌,像是把握一朵玫瑰那样小心又郑重。
这仿佛是最坚硬与最脆弱的鲜明对比带来了一种极为陌生、又极具张力的视觉冲击感,而比这更具冲击的是此刻男人的神色。
从初次见面再到之后的所有时间里……整整两年多的时间,他在她的面前向来都是一个乖巧的大男孩。
哪怕是穿着超人制服的时候也是乖乖的,顺从的,嘴角带着傻乎乎的微笑,睁着亮闪闪的狗狗眼,被薇拉逗弄之后总是露出“qaq”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
可是这一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那样又坚硬又冷肃,不怒自威,锋利无双。
那些犯蠢装傻的模样消失之后,真真正正站在薇拉面前的,是战场上那个以一敌万,战无不胜的英雄领袖。
……如果克拉克.肯特在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以这幅原本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她绝对、绝对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危险而强势的人物入侵她的领域。
薇拉想:当时的她绝对会第一时间动用各种手段让这个可怕的家伙滚出自己的世界。
可她却放纵这头蛰伏的猛兽待在自己的身边足足两年……她无视了玛丽的警告,自以为正在教导一个傻乎乎、软绵绵的大男孩,结果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这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在她的世界里驻扎下来,明明都已经在这个世界里落下了无数个痕迹,却还满脸无奈,不知死活地问她:
“为什么不吃早餐就离开酒店?是不合胃口吗?”
……就是因为太合胃口了,所以不想吃。
薇拉侧过头去看正在放热水的浴缸,懒得回答。
“为什么不穿那套准备好的厚衣服?这么冷的天,你居然还穿着最单薄的那一件出门?”
……谁要你帮忙挑选,谁要你熨烫好挂在那里了。
薇拉的指尖点在大理石台面上,她专注地盯着台面上的花纹。
盥洗室里很温暖,男人的掌心滚烫,他轻轻地合拢手指,那股炽热的温度从四面八方穿透她冰冷僵硬的双脚,好似要将两只脚丫整个融化那般。
克拉克处理好伤口,开始轻轻地揉捏她痉挛的小腿,叹息般地问:
“以及……为什么不穿你最喜欢的那双鞋?”
“…………”
哗啦哗啦的水声在两人之间流淌,克拉克叹了口气,也没指望薇拉能够回答他,他认命地去帮薇拉缓解痉挛和剧痛,轻轻地说:
“……再有下次,我就生气了。”
薇拉很稀奇地挑起了眉。
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她还没教训他,他反倒先生气了。
“你病得昏昏沉沉,我不敢走,你终于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睡觉,我舍不得走……罗素福林先生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见面时间压缩得那样紧张。”
克拉克就很平静地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