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再次深刻的感受到骑兵的重要作用,那“紫金梁”一马当先带着两千人逃了。虽然失去了几千部下,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手中这些精锐在,顷刻之间,又可以再次组建万余兵马。毕竟对现在的大明来说,到处不缺活不下去的百姓。
可是张顺没办法,他只有几十个勉强可以称为骑兵的“骑马民兵”,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能在特殊时刻当做撒手锏使用一下。他的根本,还是他麾下的车营,那里承载着他的粮食、他的火炮还有他所有的梦想,
无奈之下,张顺只能列阵缓缓而退。又过了一会儿,远处一片喧哗,赵鲤子派人报告道:“义军溃围而出,四处逃散,请主公注意溃兵冲阵之事。”
张顺刚刚赚了官兵败兵冲阵的便宜,哪里会不警惕此事?连忙下令殿后投降官兵道:“若有人冲阵,不论官兵义军,当场格杀勿论!”
过了一会儿,果然一股股人流冲了过来。既有义军,也夹杂着一些被席卷而来的官兵。那些官兵本来是被张顺击溃四散的宋统殷部下,结果被溃逃的义军席卷进来,也不敢反抗,在人群前排的眼睁睁的看着张顺的炮手点燃了火门,不由惊恐万分,破口骂道:“‘擎天柱’,我透你......”
话还没来得及骂完,只听见两声震耳欲聋的的巨响,顿时战场安静了许多。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人群之中出现了条血路,竟然直接被装填了霰弹和实弹的火炮轰出来一片倒箭头型的缺口出来。
那倒着的箭头形状是霰弹打出来的结果,地上的尸体被打的像马蜂窝一样,到处都是空洞;那箭头连接的箭杆形状则是实心炮弹轰出来的一条线,这条线上到处都是残肢断骸。死去的人都血肉模糊的死去了,没死的人都倒在地上呻吟着,惨叫着,一副地狱的场景。
逃亡的人们,无论义军还是官兵,也算是久经战阵,见惯了尸体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密集的人群,被直接怼了两炮,竟然如此凶残。不少人忍不住恶心,趴在旁边干呕起来。一时间敌我双方竟然惊呆了。
过来一会儿,背后的厮杀声又响起来,这些人才意识到自己悲惨的境地,连忙乱糟糟的又奔走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们都长了记性,一个个离张顺阵型远远的,连看都不敢正眼看他们一眼,好像生怕自己被沾染上瘟疫一样。
张顺也不管周围恐惧的眼光,自顾安排部下列阵撤退。不过,虽然没有人赶来阻止他们,速度仍然很慢。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浑身浴血赶来过来,张顺使人上前一问,竟然是“老回回”等义军头目,他们带领着三五百骑兵,皆狼狈不堪。
见了张顺,他们也顾不上喘气,只是撂下一句:“‘擎天柱’你好自为之,官兵已经追赶上来了!”
众人听了,皆恐慌不已,连忙建议张顺轻装急行,弃了辎重牛车,赶快逃跑。其实这时候张顺也纠结的紧,一方面担心被官军围上,不但辎重牛车保不住,恐怕还失了性命;另一方面则担心,若是弃了辎重牛车,自己还剩下什么?没有物资笼络士卒,部下四散而去。岂不是一县尉便能将自己缚了,然后交送京师将自己千刀万剐一番?
想到此处,张顺也不由发起狠来:左右是个死,拼死一搏,或许还有生路!若是失了这些部众,自己岂不是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了?想到此处,张顺大声喝道:“‘紫金梁’等人皆有马匹可骑,我等皆是步卒,若是弃之,岂不是皆落得杀头的下场?”
“诸位兄弟,多是孟津跟我而来。大伙离家数百里躲避洪灾,便是为了富贵一场。如今事情稍有不顺,我岂可弃之,自顾苟且偷生哉?山西巡抚宋统殷,庸才也。其立万人大阵,我即可破之,岂会不能破其第二次欤?我誓与兄弟们共存亡!”
张顺麾下士卒闻之,士气大振。那四五百投降官兵闻之,相顾失色。
果然又等了许久,张顺等车阵方撤退了十来里,又见一队骑兵冲了过来,结果还没等张顺派人前去询问,却见那骑兵两翼席卷而上,竟然将那中间的骑兵围困起来。原来竟是又一股义军在溃逃,结果不幸的被官兵围了起来,没能够逃掉。
在那骑兵混战期间,竟然又有许多步卒,跟随上来,竟也是官兵队伍。张顺大惊,一边令麾下士卒做好防守准备,一边派遣陈长梃前去打探情况。
陈长梃骑着枣红马,提着青龙刀,形象鲜明。那些官兵见是这个杀神,皆退避三舍,不敢上前。陈长梃趁机问道:“前面何人?可否冲杀出来?”
被围困那人听了,喜极而泣道:“你是‘擎天柱’部下吗?可否救我一救。我乃‘八金刚’也,为了义军给断后路,被这些狗官兵缠住走不掉了。”
陈长梃闻言,竟是一个义士,便有心救他一救。可惜他深知自己等人势单力薄,也是无能为力,只道含糊回答道:“长梃无法做主,需向主公请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