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露出一角纸,是那沓“通天窟家法”。
展昭虽然只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那句暧昧的“展昭不准独自忍痛”以外,还有下句。
白玉堂不准独自舒服。
展昭把头埋进枕里,如果可能,他真想心情复杂地撞下床板,但为了不惊醒白玉堂,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白玉堂的眼神和动作都传达出对他强烈的渴望,但这洒脱不羁的人居然认认真真执行起“家规”来。
白玉堂真是怕他疼。
其实无论是他还是白玉堂,一身铮铮铁骨,乱世浮沉,潇洒来去,何时有过这样的矫情。但现在天地之间只有他和白玉堂,白玉堂便不想让他再受一点点委屈。
可是我难道愿意委屈你?
展昭转过身来,白玉堂仰面躺着,杭缎长衫搭在身上,依稀可见坚硬如铁的轮廓。
展昭把手伸进杭缎长衫,轻轻抚摩白玉堂腰身。白玉堂睁眼看了看,没作声,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腕,是不让他动的意思,
展昭的手就停在白玉堂紧实的腹肌上,静静放着。白玉堂把手盖在他手上,拍了拍,继续清醒地睡觉。
白玉堂刚闭上眼睛,手底下就突然空了。身上杭缎长衫被展昭起手扬开,那让他苦不堪言的嚣张猛物无遮无拦地活跳出来!
他眉锋陡横,盯着展昭。其实他很想把眼神变得温柔,但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的渴望令他看起来近于凶狠。
“猫儿!”
展昭欠起肩膀,在白玉堂胸前温和一吻:
“我在。”
温凉的双唇离开白玉堂胸肌的瞬间,白玉堂猛地翻身把展昭擒在怀里,脸朝下压到枕上。先看了一眼他肩后伤处没事,然后抱住他,把头埋进后背。
没包裹绷带的地方是一道道陈旧的伤印,白玉堂每次摸到,都觉得它们直接抽着他的心。
他沿着它们一一吮吸亲吻,凉润的肌理,展昭的气息,一口一口,恨不得吞下去,又舍不得吞下去。
他的,他的,他的猫儿。
伸手摸到床下的伤药,把自己涂抹得不那么伤人,白玉堂支起手臂,把体重卸到床板上,在展昭身后热热逡巡。
“猫儿……”他喘息着,“白玉堂不得独自舒服……我希望你也……”
回应他的是展昭肩膀的微微颤抖。白玉堂吃惊地扳过他的脸,看展昭发抖,不要说心,连胯下那不讲理的凶物都软了几分。
然而他看到展昭在笑,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明亮笑容。这笑容晃得他一失神。展昭说了句什么,声音却淡得听都听不清。但白玉堂直觉一定是句非常重要的话。
白玉堂握住展昭的手:敲给我。
手上传来展昭的指节屈动:
玉堂,吾爱。
脑海里爆响一声春雷,白玉堂再也控制不住,倾身挺进。和前几次不同,怀中的身躯没有任何反s,he式的抗拒,火热,蓬勃,紧韧,包裹他的猛烈,容纳他的狂喜。
白玉堂把展昭转向自己,目光深深地爱抚着他的脸庞,有情兼有力地在他体内撼动。
嚣张地爱他,昂扬地爱他,倾心倾意。甜蜜的痛楚,痛楚的欢愉,欢愉的交融,交融生命与灵魂。
玉堂吾爱,玉堂吾爱,玉堂吾爱。
四字胜却金风玉露人间无数,震得天垂海立地动山摇。
白玉堂血脉突突迸跳,无比的快意冲上双眼。狂如奔马的心跳声中,表情从激越到狰狞,又随着痛快的吼声变得沉醉。
展昭醒来时,外面正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伤痛得轻些了,倒是浑身筋骨乏力得很。
身上盖着白玉堂的杭缎长衫,床头挂着空了的女儿红酒坛。
他想坐起身来,动动手腕,觉得上面有东西。他立刻警觉地停住,又无奈一笑。
这是人迹罕至的深山野岭,不是特工的地下世界,不用紧张。
或者说,唯一令他紧张的人,已经成了最不需要紧张对待的人——总算如愿以偿了的白玉堂。
顺着手腕看去,拴在那里的并不是链条绳索刑具戒具,而是一只白玉透雕的小鼠,腹内有机关,轻轻一动,就发出清脆的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