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山大师坐在方丈室内,和颜悦色的看着面前的契斌和尚。
契斌和尚依旧面色平静如常,恭恭敬敬的站在住持大师的面前。
仁山大师看着契斌和尚,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据说这契斌和尚本是山西垣曲人氏,俗家本姓王,少年之时便有慧根,常于本地重光寺内听无相法师**,后来因家中生计艰难,即师从无相法师剃度出家。
到后来他二十余岁之时南渡黄河,赴宝丰香山寺月印长老座下修习,精研佛法多年,颇有领悟。两年前方才来到少林寺,慕名投在了凝然了改大师座下。
了改大师彼时已经隐居塔林之畔小树林中,本不欲再度收徒。于是,便召来契斌和尚,以生死大事的偈语相考,意欲令其知难而退。
契斌和尚却偏偏知难而进,誓要勘破此偈语的奥妙,他朝夕不怠,用功研读,却始终难解。
一日间他正灰心丧气的独自坐在树下,抬头忽然看见秦土封上的一棵千年古槐树,却突然间豁然开朗,登时大彻大悟。
了改大师不相信他能有此悟性,因而接连用机锋问答考验他,他却对答如流,毫无迟疑。
于是了改大师这才确认了契斌和尚已经契悟,非常高兴,遂予认可,纳为亲授弟子,并赞叹道:“洞上一宗,密在尔躬矣!”其意就是夸赞契斌和尚可以继承曹洞正宗一派的衣钵了。
自此之后,契斌和尚日日侍奉在恩师座前,照顾起居饮食,几乎无微不至。一直到后来,了改大师才向住持仁山大师推荐他来掌管寺中的伙房和全寺僧众的饮食。
不过契斌和尚这些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却都是寺内私下间流传的传闻而已,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了改大师是如何考验他,又是如何收他为徒的。
这个契斌和尚平素又甚少与其他僧众交往,连话语也不多,仁山大师对于他实在是不怎么了解,唯一的印象就是他为人很和善,对大家都很有礼貌,在寺里的口碑也很是不错。
像他这样一个老好人,会和了尘师弟的命案有关吗?仁山大师有些不敢相信。
沉默了片刻,仁山大师问道:“近来寺里发生了了尘师弟的事情,搞得众僧人心惶惶,不知道师侄对于此事有什么看法?”
契斌和尚低着头,想也没想就答道:“了尘师叔的事情事有蹊跷,全凭住持和戒律堂各位师叔做主。听闻住持已经委托叶公子他们在调查此事,叶公子的聪明机智天下闻名,想必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如有需要,契斌自当全力配合。”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丝毫没有提到他自己对此案有什么看法,果然是一个聪明人。
仁山大师有些无奈,只得转开了话题问道:“听闻几日前山下有农户因夜晚意外失火而葬身火海,不知对于近日来伙房的运作,可有影响?”
契斌和尚恭敬的回答道:“意外失火而死的那一对老夫妇本是专司向小伙房提供蔬菜的,每日的量并不多,自他们出事之后,小僧已经挑选了其他农户补缺,小伙房的运作正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请住持大师放心。”
仁山大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契斌和尚行事素来老成持重,严谨稳妥,伙房的事务在他的管理下一直都是井井有条,很是让人放心。
想了想,仁山大师又问道:“不知了改师兄近来饮食状况如何,身体可还安好?”
契斌和尚低着头答道:“自从昨日小僧亲手把那位唐公子带来的那上古卷轴交到师傅手中之后,师傅这一日夜间,废寝忘食,夙夜匪懈,全心投入解读其中的奥妙,连饮食也不及平时的一半了。师傅已经上了年纪,只恐这样下去,会有损身体。”
仁山大师听了他话里的担忧之意,不禁也为他的一片孝心深为感动,安慰道:“你且宽心,有空老衲定当前往探视,自然也会好好劝解一番,提醒了改师兄保重身体的。”
契斌和尚深
施一礼,连声称谢。
仁山大师说道:“劳烦师侄还要再跑一趟,问一问令师,既然他已经拿到了叶公子和唐公子他们带来的卷轴,却为何到现在还是吝于一见啊?难道了改师兄非得要等到他解读完成了之后才肯相见?”
“依老衲之见,叶公子他们带着两名女子,寺中不便留宿,就这样老是让他们借宿在山下农家之中,时间长了似乎也不太好吧?还请了改师兄早做打算。”
契斌和尚连连点头,领命而去了。
等到他离开方丈室走远了,仁山大师这才回过身来,对着寺内的一处屏风扬声说道:“叶公子,你们可以出来了。”
从屏风后面这时候转出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却赫然正是叶枫和程念真!
仁山大师对叶枫说道:“老衲已经按照叶公子所说的,打发契斌师侄去后山小树林中去见他的师傅去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叶枫笑了笑说道:“什么也不必做,我们调开了契斌和尚,唐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检查他的房间,一切都等他带回结果再从长计议。”
仁山大师皱起眉头:“只不过,真的会像叶公子你怀疑的那样,这契斌师侄会真的和了尘师弟的死有关吗?”
叶枫沉默着没有回答,然而一旁的程姑娘却对仁山大师说道:“大师稍安勿躁,能否容小女子先为大师号一号脉象?”
仁山大师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这程姑娘的医术他是早有耳闻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