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杀了,在这条巷子里的旧楼。
死者50岁,男x_i,ng。工作是驾驶计程车,有一个26岁的儿子。
死者的儿子发现父亲倒在厕所,而且没有呼吸身体冰凉,立刻叫了救护车,等救护车来,确认父亲已经死亡,儿子才报了警。
他无法相信父亲会无缘无故自杀,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相信父亲已经死亡。
警方要带走遗体进行尸检,那个年轻的儿子跪在地上崩溃大哭,一直喊着爸爸,我对不起你、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之类的话。等他稍微安定一点之后,也被警方带去做笔录。
“死亡时间是晚上22点左右,服药时间恐怕在20点左右。你是几时发现的遗体?”
“凌晨2点过,我刚从外面玩回家。”
“你玩什么?你做什么工作的?”
“酒吧驻唱。”
“是怎么发现遗体的?当时情形如何?”
“我回家打不开厕所门,所以怀疑我爸在里面,因为我家就我和我爸……结果喊了10分钟也没人回应,我就踹门了。然后,我就看见我爸倒在地上,而且他身体很冰冷,特别是鼻子,还有嘴都没有气息,表情很痛苦。”
用极度哽咽的声音说到这里,楚泉把头埋进自己的两臂,之后便是痛哭。
“如果我早一点回来,至少我不要那天晚上出去喝酒,爸可能就不会死……我真的想杀了我自己……”
“你先冷静下。”警员停止询问,一直等到楚泉的状态稍微恢复。时间过了二十多分钟,另一份报告送进来了。
“死因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导致休克死亡的。”
“那是我爸爸长期服用的药。”
“死者生前有什么疾病吗?”
“我爸有颈椎病。还长期失眠,他都买安眠药来帮助睡眠的,吃药已经很多年了。”
“很多年了?”
“可能五六年吧。”
“我们初步断定,是抑郁症自杀。”
“不可能,就算是抑郁症也不可能轻易自杀,你们怎么就能断定?”
“你父亲平时有朋友吗?”
“有几个,比较少。”
“他是不是不爱和人交流,人孤僻?”
“……可能吧。”
楚泉有些语塞,出了这么大的事,父亲也不和自己说清楚。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你父亲被牵扯进一场车祸,你知道吗?”
“我不是很清楚,我爸提过,说是他没有责任的。”
“你父亲是被告,他可能无法承受案子会带来的结果,所以加重了抑郁症的病情。”
“是被撞的人自己冲进马路的,我爸根本就没有责任!”楚泉突然抬高声音很激动地说。
“但是我们那边查出来,你爸没有大型车辆驾驶执照,这已经属于违法行为,加上出了车祸,更是麻烦。而且车祸是一人死亡,还有一人受伤残疾,对方家属是很可能索赔到巨额赔偿金的。”
“这些具体的我都没问,我爸只是跟我说他不小心出了点事,但是是对方的责任。”
楚泉又忽然崩溃地埋下头。
“还有我爸驾照的事老子根本就不清楚……”
难道爸爸真的承受不了这次车祸的打击吗?如果他早点说出来,自己拼了命也会去借钱还。
楚泉待在警察局做了半天笔录,有点j-i,ng神紊乱,加上晚上一直没睡,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最后确认了是自杀,楚泉还要负责联系殡仪馆的人来把父亲的遗体拖走,更不能睡。但是他始终相信,父亲不可能轻易自杀,他长期有抑郁倾向,如果要自杀早就自杀了,不会拖到现在。一定是受伤者的家属索要巨额赔款,所以父亲才承受不了。
楚泉忽然回想起,最近父亲常常接到一个未知的电话,只要是那个未知电话打来的,父亲接电话时都会很紧张,甚至出冷汗,那估计就是来逼他赔钱的家属。如果自己早点反应过来就好了,为什么完全没察觉父亲的异样,为什么总是不在家?
楚泉越想越后悔,毕竟是失去至亲,很少有人能够马上振作。
恍恍惚惚离开警局,警方还有好心人提醒他:你爸走了,钱可能还是要给,要看那边家属会不会继续诉讼,你自己注意。
这是非常现实的一番话,那群人既然能把父亲逼死,也可以把自己逼死。
楚泉回到家收拾遗物,找出了装有存折、房产证、车产证的盒子。其他的东西看也没看就全部堆在一起,衣服就统一收在麻袋里,杂物就放进箱子。按这边的习俗,去世亲人的遗物要拿去烧掉,交给殡仪处也可以,他们会一起处理。
人就这么走了,消息传的也快,第二日早晨,楚泉在灵堂准备休息一会,接到了一个叫李奥的律师的电话。
听他说了一堆自己听不懂的术语,楚泉很是愤恨。父亲人都被他们逼死了,他们却只想着钱。
“我现在没空跟你扯淡,你要告就告,我也根本没钱可以还,快滚 !”蛮横得几乎是摔手机一般的挂了电话,楚泉已经忘了刚才律师说过些什么。
李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他父亲刚去世,所以他没办法冷静下来跟我们谈。可是我明明根本没提赔款金的事,而且我们这边,具体赔多少也没出结果,第一次开庭都还差两天,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还要继续诉讼他吗?按理说是可以从肇事司机的遗产里分出赔款的。”
“去灵堂看看他们。”曜臣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