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莱斯语气平淡地回答。
“怎么不回家住啊?”
问题一出,莱斯忽的沉默下来。
尤夏看到他的神情里又透出那种令人心疼的死寂来,连忙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随便一问。”
“没有,就是不想回去。”
尤夏:“……”有点叛逆啊,骚年。
看出对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尤夏转移话题问:“对了,你伤好了吗?”
莱斯乖巧地点了点头。
尤夏:“好了就好,以后还是自己注意点,愈合能力再强,超过身体承受范围还是会出事的。”
莱斯再次点头。
然后,两人对视着,又陷入了沉默。
尤夏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出什么话聊,便道:“那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就挂了。”
莱斯:“挂了?”
“就是结束的意思,对了,它要怎么关闭?”
莱斯抿了抿唇,盯着尤夏又看了半晌才回答道:“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莱斯·霍奇。”
随即,只听得莱斯轻轻地应了一声,镜中画面便如同石子投入水中,泛开一阵涟漪后,很快回归到了最初模糊不清的状态。
尤夏敲了敲镜面,完全就是金属的质感。
“有点意思!”
先是药剂,后是魔法,现在又接触到了神奇的炼金术,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趣味无穷。
不过做为一个商人,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金钱,这点永远也不会变。
马上就要开炸鸡店了,尤夏准备先做个大致的资金规划,然后无情商人就把神奇的铜镜放进了游戏背包里。
·
夜晚,煤油灯暗淡的光辉点亮狭小的屋子,微弱的灯光将铺着白色床单的床铺衬得阴森森的。
莱斯对着镜子脱掉上衣,幽暗的火光照出他满是血污的后背,在血迹最集中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出野兽的抓痕和齿痕,不过现在,那些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下午的时候,他去接了一个任务。要求是猎杀盘桓在城外庄园附近的几头森林魔狼。
任务圆满成功,当然他也受了伤,不过这样的伤势对他而言完全不痛不痒。
只是流点血罢了,很快就会复原。
莱斯去盥洗室冲了一个凉水澡,洗去身上的血污,没过多久就头发**地回到了屋里。
他催动魔力,熟练地将身体和头发上的水珠烘干,继而穿上衣服坐到床上,目光瞥向床头放着的铜镜。
其实他今天撒了一个小谎,开启镜子的咒语并不是他的名字,准确来说是对面镜子持有人的名字。
假如有一天,自己手上的这面铜镜落入了别人的手中,那么即便尤夏叫他的名字,也是无法开启镜面的,这或许是他的一点私心。
莱斯躺靠在床头,拿起铜镜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半阖着眼,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中午在镜中看到的画面,笑颜温和的精灵倚靠着墨绿的天鹅绒沙发,偶尔偏头看向窗外,就会露出优美纤细的脖颈线条。
他低垂的眼睑微微发红,忍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对着镜子声音低沉叫了声“尤夏”。
随之,镜面出现漩涡,若隐若现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形成画面。
莱斯的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起来,既期望看到对方,又害怕对方发现自己时会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
他想,如果尤夏不想和他聊的话,那只看一眼就好了,很快就结束。
然而当镜中画面变清晰时,莱斯却茫然了,展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他所想象的明亮美好的房间,而是个冰冷且绿森森的密闭空间。
他能看到周围有一套叠好的衣服,几只牛皮纸袋,一副弓箭,以及一小支黄铜管药剂,冷清得就像个被人遗忘的杂物间。
所以尤夏是把自己送他的镜子丢进杂物堆了吗?
中午说喜欢他送的礼物是假的吗?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收不回去了,莱斯的眼神陡然灰沉下来。
他果然不配受到任何人的重视。
·
然而事实正相反,尤夏正是因为重视铜镜,才会将它放在游戏背包里。
他坚信即使有一天他把自己丢了,系统也一定还在。
但莱斯不清楚这点,尤夏也没有想到,明明中午才聊过,对方晚上又会想要开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