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远开口道:“你不去!”
大宝宝噎了一下,瞥一眼他爹爹,眼珠转了转,就转向他娘亲,可怜兮兮道,“娘亲都听见了吧。您再不让我去太学,我不被爹爹揍成大傻子,也会被他吓成二憨子。”
林寒乐了,“不让你去,就是吓唬你?”
大宝宝使劲点一下头,“我昨晚都做噩梦了。”
楚修远转向楚扬,“让他晚上跟你睡。”
楚扬瞥一眼他小弟,道,“他的话您也信。不过是想让娘亲接送他罢了。”
大宝宝连忙去看他娘亲的表情。
林寒嘴角含笑,一副早已把他看穿的模样。大宝宝的小脸瞬间红了,期期艾艾地问,“真不行吗?娘亲。”
林寒:“此事咱们已聊过,你太小。”思索片刻,“不如这样,你早早把老师布置的功课做好,每天早晚跟娘一起接送你大哥,顺便看看太学什么样。”
大宝宝连连点头,随即就看他二哥,“你不可以去!”
楚玉听他老师说过,太学不比在家,课间歇息还能吃点东西。太学老师很严格,也不能迟到早退,或时常请假。楚玉很不想去太学。但他如果说不去,大宝宝一准乐得尾巴翘上天,因为去太学的路上车里只有他和娘亲两人。
楚玉便故意说:“大哥是你的大哥,不是我的?”
大宝宝噎住了。
林寒开口道:“我饿了。”
大宝宝的肚子咕噜两声,把他刚想到的说辞咕噜回去。
饭毕,仨孩子回屋。楚修远和林寒绕着主院转两圈回到寝室,一天又过去了。
八月初六,上午,皇帝商曜命常喜把太子送过来。
太子去找他小表弟。
常喜朝林寒走去。
林寒笑着问,“陛下有何吩咐?”
常喜用极小的声音说,“陛下希望小公子能陪太子踢半个时辰蹴鞠。”
林寒乐了,“太子又胖了?”
常喜:“没有。陛下说像太子这么大的孩子不可以胖,不然会长不高。韩王不如陛下高,就是十来岁的时候发胖,横着长之故。”
林寒心说,这是什么歪理。表面上答应下来,紧接着便问,“下午是公公来接太子,还是让大将军送过去?”
常喜也正要说此事,“陛下说太子大了,让他自己回去。有禁军跟着,大将军府离皇宫也近,出不了什么事。”
林寒先应下来,待常喜走后,楚修远从外面回来,依然对楚修远说,“下午太子回去的时候,你偷偷跟上去,看着他进宫再回来。”
楚修远颔首,“我知道。”随即问,“大宝宝昨儿闹着要出去,太子来了,他还去不去东市?”
林寒正想说她去问问,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朝西边看去,四个孩子已换上短褐,腰间的玉佩拿掉,鞋也换成千层底布鞋,乍一看跟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
林寒笑着问:“这是要去东市还是要去西市?”
太子把玩着荷包,笑着吐出俩字,“西市!”
林寒:“买什么?”
太子想一下,“看到什么买什么。”
林寒:“西市人多且杂,你们穿成这样也得多带些人。”
太子不禁问,“这样还能看得出来?”
林寒转向楚修远,让他说。免得小太子以为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寡见少闻不可信。
楚修远:“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腰板笔直,手指比脸还干净,说自己来自乡里也没人信。反而有些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怀疑你们是哪家贵公子。”
大宝宝伸出手,“我弄点土呢?”
楚修远微微点头,“主意不错,再往脸上抹一些锅底灰。”
大宝宝正准备蹲下刨土,闻言整个人僵住。
林寒乐了,“再不去就晌午了。”
四个小孩相视一眼,不得不带上府里和宫里的禁卫十几人往西市去。
他们四个出去,整个大将军府瞬间安静下来。
楚修远很少有这么清静的时刻,便拉着林寒去孩子们的休息室。
林寒随他进去,就忍不住问,“想说什么?”
楚修远翻出棋盘,“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跟夫人下下棋,喝喝茶。”随后吩咐丫鬟去沏茶,再去摘些石榴。
一炷香后,林寒右手执棋,左手捏着石榴子,一边往棋盘上放,一边往嘴里送。
然而,又一炷香过去,只听嘎嘣一声,林寒倒抽一口气。
楚修远忍俊不禁,伸手说,“快吐出来。”
林寒忙把嘴里的碧玉棋子吐出来。
楚修远用汗巾擦擦,递给她一杯水,“漱漱口。”
林寒把石榴籽放回去,漱漱口又洗洗手,“你别剥了。别回头我把棋子当成石榴籽吞下去自己都不知道。”
楚修远也不敢再剥。命丫鬟把石榴籽端去中堂,就给林寒倒杯水。
林寒喝两口水,忘了下一步该怎么走,不禁瞪楚修远,“你故意的?”
楚修远:“你想多了。要不要为夫提醒你?”
林寒反问,“条件?”
楚修远啧一声,“你我夫妻一场,谈条件未免太伤感情。不如——”
林寒打断他的话,“没有不如。我自己想。大不了想到大宝宝回来,让大宝宝帮我下。”
楚修远:“那小子走一步只能看三步。”
林寒:“输了我也乐意。”
红菱从外面进来,接道:“夫人,您不会输。”
林寒转向她,“你帮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