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赤霄尴尬又心虚,“夫人有所不知——”
“你不讲他不说,我自是不知。”林寒打断他的话,瞥一眼姜纯钧,“我自认待二位不薄,二位就这样回报我?”
姜纯钧放下手中的犁,“我等并不是回家,也不是偷您的东西,是拿去给陛下。”
跟皇帝有什么关系。林寒皱了皱眉,“你俩不是奉命保护大将军的家眷,而是监视大将军?”
沈赤霄忙说:“没有,夫人。”
“不是监视,陛下又怎知我府里有什么东西?”林寒看一眼沈赤霄脚边的耙。
沈赤霄:“陛下并不知晓。”
“陛下不知,你二人不问自取,不是偷又是什么?”林寒看着两人的目光如同鹰隼。
姜、沈二人打了个哆嗦。
林寒身后亮起来。
两人往亮光处看去,红菱和红藕各提着一盏灯。
“你们也没睡?!”
沈赤霄和姜纯钧异口同声。
“睡了哪能知道您二位偷我的东西。”林寒接道。
姜纯钧心虚又窘迫,“夫人,我等真不是偷。”
“那就是拿我的东西邀功。”
沈赤霄忙不迭道:“不是!”
“那是什么?”他俩是皇帝的人,林寒纵然想给他俩一道惊雷,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把事情问清楚。
姜纯钧上次瞒着林寒,是因为他认为林寒不是林长君的闺女。这次瞒着林寒,是担心她不同意。
林寒让采买去做犁和耙时提到她爹从不关心她,所以不知道她懂这么多。
姜纯钧又从皇帝商曜那里得知林寒此前一直在凤翔县,对于林寒的说辞并未怀疑。
话又说回来,姜纯钧和沈赤霄整日在将军府当差,白天进宫,即使两手空空,林丞相都会来府上询问出什么事了。
姜纯钧能想到这点,他认为聪明如林寒也能料到。姜纯钧不想横生枝节,便和沈赤霄商议夜里过去。
谁曾想往常这时林寒都睡下了,今日竟连衣裳都没换。
沈赤霄看到林寒手中的宝剑,给姜纯钧一肘子。
姜纯钧老老实实把他的顾虑说出来,又对林寒说,“老何今儿说这个犁比现今百姓用的犁好用。他早年若有这副犁耙,都不用卖身为奴。
“我就在想这种犁和耙若推广出去,必然能给百姓增添许多收益。百姓富了,国就富了。此乃利国利民的好事,夫人定会同意。”
“干我何事?”林寒凉凉道。
姜纯钧噎住。
“夫人怎可这样说。”沈赤霄有些恼怒。
林寒冷笑,“我该怎么说?我家都要借钱度日,你却让我替旁人着想,还是全天下的百姓。你雨淋太多,脑子进水了吧。”
沈赤霄的呼吸骤然停顿一下。
姜纯钧也噎的说不出话来。
“红菱,红藕,喊人把犁和耙收起来。”林寒道。
姜纯钧忙说:“不可!”
“还要进宫?”正想转身回屋的林寒又转向他,“我的话你没听见?”
姜纯钧:“听,听到了。夫人,卑职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想拿这个换钱?”
“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该问。”
姜纯钧闻言松了口气,“陛下并非吝啬之人。”
“所以?”林寒听明白他的意思,但林寒不信。
皇帝商曜是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对大将军极好,但也只有大将军。他对他发妻皇后,大将军的亲阿姊都没几分感情,她身为大将军还未拜堂的妻,皇帝怕是都懒得看一眼。
“夫人需要多少?”姜纯钧直言。
林寒:“你说这两样东西利国利民,怎么也值千金吧。”
姜、沈二人倒抽一口气,声音大的林寒都听见了。
林寒乐了,“没那个本事就别说大话。否则我一小女子也瞧不起你。”
姜纯钧噎了一下,心说你是小女子,我都不是真男人。
“……千金着实有点多。”姜纯钧期期艾艾道。
林寒:“千两黄金还多,你们主子还是天下之主吗?那番话是糊弄我吧。”
沈赤霄上前两步。
姜纯钧连忙伸手抓住他。
沈赤霄拨开他的手,拱手道,“夫人,我等错了,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擅自做主,更不该在您发现后还故作聪明。您划条道,您让我等往西,我等绝不往东。”
林寒愣了一瞬,回过神扑哧笑出声,“能屈能伸大丈夫,我倒险些看错你。成,冲你这番话,对陛下说将军府库房空虚,我打算拿犁和耙卖钱。明日再去。”
“那犁和耙?”姜纯钧问。
淋了一身雨的红菱也没了耐心,“你傻呀。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
姜纯钧:“可是——”
“再可是天就亮了。”红藕也不禁说。
林寒转身回后院。
姜、沈二人相视一眼,老老实实把犁和耙放回原处。
翌日清晨,林寒被楚大宝宝闹醒,洗漱后抱着楚大宝宝到堂屋就看到姜纯钧和沈赤霄在廊檐下站着,两人身边还有一箱子。
“什么东西?”林寒问。
沈赤霄打开,“千两黄金。”
林寒心中一喜,精神大振,“你们怎么说的?”
沈赤霄不敢有所隐瞒,“府里的钱都被管家祸害殆尽,即使把管家的家抄了,也没能补齐亏空。夫人不想给旁人添麻烦,就研究出那副犁和耙,打算多做点拿去卖。陛下听闻直皱眉,说,说——”
“直说便是。”林寒道。
姜纯钧接道:“陛下说您目光狭隘,给大将军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