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这种肮脏鬼修,云苏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而是念动真言,施展了入梦秘法。
中军大帐里,何濡明正在翻阅一份粮草简报,计划着明日的行军之事,不时和充当幕僚的侄儿何不语低声交谈一两句,忽然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头一歪,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何不语也跌坐在桌案前,一起入了梦乡。
“远山……”
何濡明觉着有些不对劲,虽然还是在中军大帐中,但那些往来忙碌的军士都不见了,就连几个伺候一旁的军吏文书也没了踪迹,周围的事物都变得影影绰绰,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
大帐中,只剩下了自己和侄儿两人。
“三伯,好像有点不对劲。”
何不语从帐墙上取下了自己的宝剑,站在何濡明身旁,小心守卫。
忽的,一阵夜风吹来,大帐的帐帘被吹开,只见外面雾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
下一刻,雾气涌动,朝两侧分开,两个身穿明黄金甲的神将押解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瘦削老者,走进了大帐来。
“来者何人!”
何不语上前一步,咔的一声拔出了长剑,高声喝问道。
“本神将奉仙君之命,押送鬼方神殿鬼王阴沉山到此交予何濡明将军,这是仙君的敕令。”
那神将拿出一张敕令,双手奉上,何不语上前几步,小心接过,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便明白了许多缘由。
何濡明接过那如黄符一般的敕令,入手时觉得有些温热,然后便有许多的信息传入脑海中,神情连连变幻,时而迷茫,时而愤怒,不多时便明了了一切,许多想不通的地方都连贯起来了。
“哼!原来是你们鬼方神殿在背后捣鬼,怂恿乌兰国和我大成王朝开战。还想施展妖法,将我定波军五万儿郎变作傀儡鬼军。
你这狗贼,真是视我大成儿郎人命如草芥。”
何濡明一巴掌拍在大桌上,震得笔砚都跳了起来,暴怒不已。
在敕令中,他得知这下跪的老者便是此次两国战事和百鬼袭营的罪魁祸首,而函天城的守将秦伯宜叛变也是中了他们的妖法,至于其他的,包括那位国师炙阳真人的真面目,和其他的在角落里,目睹了整个过程,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与此同时,两个渭原县城隍阴司的鬼差也翻山越岭赶到了,正迷迷糊糊地,便见到了刚刚被砍了头的阴沉山。
鬼王的魂魄正一脸阴翳地站在那里,望着地上尸首分离的自己,正在愣神间,尸身被放进一个木盆,转眼便被一通乱刀剁烂。
有军士牵来了两条身形高大的狼犬,经过训练的军中狼犬在军士的指挥下扑了上去,开始大快朵颐。
“唉,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阴沉山丢了尸身,自然是愤怒无比,也极不甘心,但毕竟是鬼修,知道太多保命逃生的法门了,只要离了此地,找个阴邪之地闭关百年,然后再用无数生魂做药,通过那门嫁仙神功,想要恢复修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神秘剑修虽然厉害,但毕竟没走过鬼道,只想着惩戒自己,呵呵,终究是棋差一步。
修为被废,肉身被毁之仇,日后定要用千千万万大成凡人的性命来还。
“天地幽冥开,八方阴魂来……”
阴沉山远远便看到了那两个翻山越岭,踏着香火鬼气而来的鬼差,如果说方才还要被迫跪伏在凡人脚下,如今成了鬼魂之体,连戏也懒得演了,区区一县城隍阴司也想拘自己的魂,却是痴心妄想。
只见他口中振振有词,已经念动了一门鬼法秘咒,眼看就要化作一道阴风遁走。
这门秘法,虽然损耗魂魄本源,但却能借助天地间的阴魂之力,化风而走,金蝉脱壳。只需要懂的咒语,没有修为也可以驱使。
“死都死了,就不要走了。”
忽然,阴沉山觉得自己动不了了,那神秘剑修站在前方一丈之外,伸手一抓,便将自己化成的这一股阴风从虚无中抓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便回归了鬼魂的原样。
“你……”
如果说之前的恐惧,是因为这剑修软硬不吃,杀伐狠辣,这一次阴沉山是真的怕了。
然而,不由他分说,云苏便一指点出,隔空而至。
阴沉山只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破碎了,真灵溃散,多少阴谋诡计,多少狠辣阴毒,全在这一指之下崩碎了。
真灵破碎,化作齑粉,阴沉山,至此化作灰灰,彻底落幕。
“拜见仙长!”
两个鬼差见状,顿时大惊,方才他们只见到无数的冤魂怨念缠绕那新死的鬼魂,那新魂却化作一股阴风眨眼逃了,就知道是遇到了鬼修,结果却被这神秘修士随手抓了回来,一指点碎真灵,死的不能再死了。
“嗯,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云苏伸手一招,便从军营中招来了那九个依旧徘徊在营帐间的新鬼魂,他们看着身边一个个穿体而过的同袍,无比眷念。
“这九人乃是定波军将士,死于恶鬼之手,如今怨气不散已经成了兵魂,有劳渭原城隍酌情安置吧。
至于你们,相识一场,便送尔等一程吧。”
云苏念动真言,虚空画符,敕令成咒。
“凝!”
只见得山野之间无数的阴气涌来,又从五万多人的军营中招来了一缕精纯的阳气,阴阳交汇,却是让九个兵卒的魂体眨眼间便凝炼了数倍。
明明是新死之魂,却拥有了寻常鬼差三分之一的实力。这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