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怎么死的?说说过程。”
马成功往棺材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眸中又显现灵光,竟然睁开了‘法眼’,开始打量着周边:“这里的确是阴气森森,你们知道那厉鬼的来历跟脚吧?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
黑衣捕头依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昨夜子时,林员外忽然在房中大叫有鬼,语声惊慌。然后等他的家人赶至的时候,林员外就已手抠咽喉,窒息而死。林洋则是寅时七刻如厕的时候遭遇厉鬼,死法与他父亲一模一样。当时这里许多人都看到了那东西,一身红衣,披头散发,脚下有着水迹。至于它的来历——”
黑衣捕头扫了死者的那些家属一眼:“据说林员外的侧室张氏在两个月前因奸情败露,投水而死。我的同僚,当时处置此案的王捕头认为此事可能别有内情,不过林员外在衙门里面使了不少银子,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轩在旁听了,不由神色微动。
他知道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非常低下,而所谓的妾室,如果不是官府认定的‘良妾’,那实际等同于奴仆,没有太多的人身权利。
地方上一些财雄势大的大户人家,只要有着合理的理由,即便将妾室直接打杀了,官方也一般都不会过问。
何况这林家的侧室,是在奸情暴露后投水而死,就更不会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绝无冤情!绝无冤情!”
此时一位身披孝服的中年人忽然扑过来,跪在了马成功的面前:“大人!家父待张氏可谓是情至意尽,仁厚已极了,即便是奸情暴露之后,也没有任何苛责。别说责备,就连家法都没有用,按当下的规矩,这可是要浸猪笼的!在那贱妇死后,父亲更是为她买了一块上佳的风水好地,给予厚葬。总之我家绝无对不住那贱妇的地方!”
他痛哭流涕,神色悲愤到了极点:“这张氏素来心性狭小,暴躁易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次是她自己水性扬花,走上了绝路,如今却反过来怨上了我们父子,这算什么道理?求请大人出手除了这恶灵,为我父亲与二弟报仇雪恨!”
这位的话才说到一半,旁边那一群林氏族人也大声嚎哭了起来。
“给我闭嘴!”马成功似乎有些烦了,他猛地一刀斩在了前方的桌案上。那金木交击的沉闷声响,让充斥于院内的嚎哭声顿时一窒。
等到这周围寂静到落针可闻,马成功就侧目往法坛上的那位道人看了过去。
“那边的道长,你是怎么看的?”
“回都尉大人,我没有看法。”道人挑了挑眼皮:“林家请我来是为镇魂超度,其余一切都与我无关。如需除妖伏魔,必须加钱。”
“谁问你这个了?”马成功不满地一声冷哼:“还真跟你师傅一个德行,都钻到了钱眼里面,滑不溜秋。”
此时李轩也走到了他的身边,往两具棺材里面看着,同时好奇的询问道:“马都尉可是认为他们所说不实?”
“我已经找到它的位置了,可有一件事让我奇怪。”
马成功含蕴灵力的眸光,集中在了院中的水井上,他双手抱胸,眼现惑然之色:“案情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窒息而死也是水鬼害人的特征,可我看那头水鬼的魂力才刚到三重楼,哪里有能耐在一夜之间连杀两人?”
李轩微一颔首,他知道所有恶灵厉鬼之类在进入四重楼之前,很难对血气旺盛的生人造成伤害。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微动:“厉捕头,你们之前没有请仵作验尸吗?”
朱雀堂与应天府衙门常年合作,所以他们与辖区内的捕快都彼此认识。李轩的原身虽然一天打鱼,晒网半月,可他还是认得许多人头的,知道这位黑衣捕头名叫厉全,管着二头桥这南面的大半条街,其中有一半与他们的辖区重叠。
“没有。”厉捕头一阵错愕:“我有提过,可家属没有同意,他们不愿折腾。而且没必要吧?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确是厉鬼所害,而且都是窒息死亡。”
“可我闻到了一点杏仁味。”李轩指了指两具尸体:“他们可能是见到了恶灵,可棺材里面的这两位却是毒发身亡。”
马成功眼神一凛,再次注目着两具尸体:“歉之你确定?中的是什么毒?”
“全身发绀,尸斑呈鲜红色,还有轻微的杏仁味,这是氰化物中毒。”
李轩见马成功与众人的脸上都现出疑惑之色,当即改口:“是苦杏仁!此毒当为苦杏仁提炼而成。死前一般都会烦躁不安,莫名恐惧,全身痉挛,呼吸困难,甚至是直接停止。剂量较大的话,中毒后的死亡时间可在三十忽内。如果能够解剖他的尸体,可以看到他肌肉与血液都是鲜红色的,与一般死者不同。”
李轩此言一出,那些林氏族人顿时都变了颜色,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各自眼现狐疑之意。
“中毒?怎么就是中毒而死?”那位身披孝服的中年人一脸的无法置信:“当时众目睽睽——”
“让仵作做个尸检就可真相大白了。”
李轩意味深长的扫了旁边那些家属一眼:“你的二弟应该还有家人对吧?这位林兄可是死得蹊跷,绝非被厉鬼所害。我猜凶手应该还来不及处理证物,可如果拖延太久,那就未必能查清楚了。”
厉捕头听到这里,看那孝服中年的眼神已陡然间变得异常冷厉。后者的脸色则开始发白,一点点的冷汗从额角渗出。
“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