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世间一切,只管两人的爱,便是现在罗恕最崇拜最想要的爱情。
而吕朝云和陈齐浩用他们的每个真实存在的日常加固着罗恕的信念。
【人是可以被允许拥有忤逆世情的爱情。】
可现在在吕朝云谈笑间这样的爱情就消失了,那么轻易,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罗恕握紧拳头,她生出些怨恨,吕朝云在罗恕心里还是“强”的存在,所以她把吕朝云这个“分手”当成吕朝云意愿下的淘汰。
【怎么能这样?吕朝云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那么轻率地对待那份感情。】
这样吕朝云的爱情算什么?罗恕的爱情又算什么?能算什么?
罗恕在问话声音急切,认真听还能听到轻微的哽咽声。
若是在以前,吕朝云绝对能听出罗恕的痛苦,可今天她听不出来。
不光如此,她对罗恕的质问还有另一种解读,她觉得罗恕和她身边那些人仿佛拥有了一张脸,他们一同质问自己,逼迫自己,像围城的丧尸一样,以最丑陋又最无敌的姿态胁迫自己步步退后,退到他们认为对的位置。
“为什么分手?”这是最近最多人问她的话,而在这之前最多的其实是“为什么不分手?”。
真是可笑,比人活的方式更随意的是人的意念,这世间的一切就是这么随意地被人把控着。
面对这千人一面的脸,吕朝云真的笑了出来,很腥、很艳。
“怎么了罗包子,你是看上我们谁了?在这打听消息,是我?还是陈齐浩啊?
是陈齐浩的话我给你牵线啊!我的话就没办法了,你过不了我妈那关的。”吕朝云笑着半真半假道,这话一次性作贱了三个人,这种同归于尽式的说法是她过去绝不会用的。
“吕朝云,不要再开玩笑了。你就不能认真对待吗?对待感情你也是拿这样的态度,所以才能那么轻松地说分手吗?”
“你要我如何,我还能如何?我已经认真对待,然后很诚恳地分手。还要怎么样?”
罗恕不信,她不愿信吕朝云会又不得已。
“你去和陈齐浩和好好不好?!就当是对过去的仁慈,你别分手好不好?!我知道你能有很多选择,但这一次,就这一次稍微为过去留些真心行吗?!”
罗恕卑微地祈求着吕朝云,仿佛她是被抛弃的那人。
这时罗恕的脸又变了,变得像陈齐浩也像吕朝云自己,像过去得他们,像在海边的他们。
这一刻刚才还四散游荡着的恨意突然聚拢,吕朝云胸口一滞,她恨面前这张脸,她恨这张脸的卑微,恨这张脸的无能,恨为什么对一切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默默等待痛苦降临。
吕朝云猛然朝前跨了一大步,和罗恕呼吸可闻,她用力的掰住还在说话的罗恕的头往自己肩膀上掰,那些刺耳的话如愿地停止了。
吕朝云转头,靠近她耳边道:“你求人的样子真难看。
没人有义务听你的,也没人真的愿意听你的。听到没有,停下来,根本没人在意你。”
......
后来吕朝云不愿多见罗恕,可罗恕不愿放弃,还是不停找她。
在罗恕准备迎接自己爱情的关键时候,爱情信仰却无以为继,这种灾难是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她只能追着吕朝云跑,期望一切可以重建。
这天罗恕看到吕朝云去卫生间了,便在门口等她,想堵她好好谈谈。
可这一等居然就等了半个多小时。晚上9点本就是几乎没什么人的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卫生间里更是安静得出奇。
【朝云上厕所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这种不像有活人的安静法,实在是会让人无法控制地生出些诡秘的想法。
不知怎么的,1个月前方邱秋的事突然像虫子一般在罗恕大脑里纵横肆虐。
这两件事像翻开书页里的起承转合一样莫名地联系上了。
隐隐的有个未成形的念头驱使罗恕往卫生间里冲,进入卫生间后一眼便看到了那唯一关着门的隔间。
隔间的门只有半人高,若有人站在里面,那必然能看到头颈和腿脚。
可是现在罗恕只能隐隐看到双脚,那双脚还是并排靠着里墙的,不是正常的入厕姿势。
这一切似乎都印证着那个不好的念头,罗恕立马向隔间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