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袁宝儿就开始收拾行囊。
顾晟却不想带那么多东西,只肯带身换洗衣裳。
袁宝儿依依不舍的送了顾晟去门口,“要记得来信。”
顾晟眉头微微舒展,眼里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然你跟我去?”
袁宝儿斜睨他,嘴巴微撅。
明知道她现在不能走,偏还说这个话。
顾晟低笑一声,轻夹马腹,沿着开阔的官道,慢吞吞走了。
袁宝儿一直送他出了巷子,这才回去。
阿伦和小睿站在书房和正堂边上的游廊看着。
袁宝儿见两人神色有些不对,便走过来。
“怎么了?”
小睿抿着嘴,没有吭气。
阿伦看了眼同伴,见他死活不肯开口,只得问:“大人是要出远门吗?”
“是,”袁宝儿道:“是有什么事?”
阿伦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欲言又止。
袁宝儿诧异看着他,“不说我可就走了?”
阿伦心里装满了心事,闻言再忍不住上前,“是跟土曼?”
袁宝儿笑了,“不是。”
阿伦定定看着她,没有疑问,只是安静的看着。
“怎么?不信我?”
事关朝政,袁宝儿不可能跟阿伦说什么,且也没必要说什么。
阿伦摇了摇头,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安静的离开。
倒是小睿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
南地即将大乱,袁宝儿虽不是兵部,但也是四部尚书之一,肯定是要对此有所关注的。
尤其开了春,南地就要开始播种,如果真的打起来,南地的田地就要错过季节。
南地的粮食一向是大夏纳税的主力,粮食定。
才要敲门,就听到声音一断,有人问:“谁呀?”
“我,”才回答完,袁宝儿就觉得自己挺傻。
隔着门,谁能听出她是谁。
门却吱呀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魁梧汉子不善的看过来。
“你找谁?”
袁宝儿看了眼他手里的刨子,还有他身上鞋上的木屑,微微的笑,“是沈长生,沈师傅吗?”
沈长生狐疑打量她,“你是谁?”
“我姓袁,有事请您帮忙。”
袁宝儿把那张泛了黄的图纸拿出来,含笑递过去。
沈长生只看一眼,脸就变色了。
“你到底是谁?”
“这张图师傅应该不陌生吧?”
当然不陌生。
这是他当年在工部当差时呕心沥血,历时两年半才研制出来的攻城机。
他一腔热血,想要为大夏出力,可谁知才刚拿给工部的大人们看,他们就对他嗤之以鼻,把他贬斥得猪狗不如。
这也就算了,同僚还不断讥讽讥笑,气得他阿娘生生病倒,没几天就去了,而他也一怒之下就此离开,再没有回去。
“我想请师傅把这个造出来。”
袁宝儿诚恳的道。
沈长生嗤笑,“你找到错认了。”
他面无表情的把门关上,回去继续刨他的柜子。
袁宝儿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刷剌剌的响,心里想着当年找到这张图纸时的惊艳。
如果依照图纸边上的说明,一炮就把城墙打塌,那么就是让她在这里站上一天或者几天,她都可以。
张大郎等了一会儿,没见袁宝儿过来,就找了过来。
眼见袁宝儿吃了闭门羹,张大郎大怒,登时就要过来算账。
袁宝儿却拦住他,“不可鲁莽。”
“是大人,”张大郎很不情愿,但谁叫袁宝儿是大人呢。
哪怕心里很生气,他也必须听从。
“你先回去,不用管我,”袁宝儿低声说道。
张大郎哪儿能不管她,他怕她再叫自己回去,就回去车里,只是时刻听着巷子里。
袁宝儿就站在那里,安静的听着。
差不多两个时辰,沈长生打开门,见袁宝儿脸色平静的看着自己,才闷声道:“你回去吧,这里没有沈长生。”
袁宝儿微笑,肯打开门说话,就是成功的开始。
“是,那不知您呢?”
袁宝儿问:“那个图纸您也看见了,您以为可否造的出来?”
自然是能的。
他可不是光想不干的,他可是经过试验的。
“不能,”沈长生闷声道。
“那您可否有兴趣尝试一下,”袁宝儿也不生气,还微笑着问。
沈长生想撇嘴,又忍了下来。
“哦,你该不会是不敢?”
袁宝儿露出了然神色,“毕竟画这图纸的少年当年才不过弱冠,您年纪大了,怕损名声。”
袁宝儿一脸我懂,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乱说话的模样转身要走。
沈长生很是憋屈。
这图是他画得,经过这么多年,他的技艺和想法只有可能更成熟,怎么可能不行?
但他才刚说这里没有沈长生,就是说没有自己。
此时的他自然不好挑明身份。
袁宝儿还一脸我理解的体贴样子朝他示意,这就更让沈长生憋气了。
眼见着人就要走远,他没能忍住,“谁说我不行?”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但是袁宝儿却冲过来,把图纸塞给他,“那就做给我看。”
沈长生退缩了,他缩回手,袁宝儿却按住他,冷下脸。
“怎么,是耍我?”
“你可知道戏耍当朝命官,是何罪名?”
沈长生当年就是当公差的,怎么会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他心里暗叫倒霉,同时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