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款这方面,没办法也不可能全部细化,而且几部之间不可能永远和平相处,与其以这些约束,不如单独设立一个部门,专职监管,如此也能起到约束。”
元哥儿眼睛微亮。
他也是这么想的。
朝堂里蛀虫多,漏洞更多,他就一个人,哪怕加上顾晟和袁宝儿,也还是不够。
“这个部门的人,我建议陛下亲自选拔。”
“最好是世家偏支出身,家境贫寒,复有文采,又不得家族帮衬最好。”
出身世家,代表着他们知晓世家的那些龌龊,有文采才能够引经据典,跟那些文臣打嘴仗,家境贫寒才能够仇富,更恨毒蛀虫,家族的袖手旁观,让他们对家族的归属很低,不会在办差的时候被掣肘。
元哥儿点了点头,又有点犯难。
“可是我出不了宫,如何挑选?”
袁宝儿微笑,“如今开春,书院开始招生,陛下何不效仿前朝,办个谈会,内容嘛,就以大律为题。”
“对,太对了,”元哥儿茅塞顿开。
大律的内容,他通过崔九,已然了解得很清楚。
但他始终没办法了解底层民众对于大律的诉求。
如果办了这个,他就可以知道底层,或者半底层的人对于时下有什么看法,更能知道百姓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陛下若是同意,我这就让人准备台子。”
袁宝儿笑。
元哥儿忙不迭点头,“建,建个好些的。”
袁宝儿笑了笑。
转头回去,她就叫来几个得力的工匠开工。
借着她去找左相,把皇帝要搭建台子,想听听民间声音的意思讲了。
左相抿着嘴,盯着她不吭气。
袁宝儿微笑。
“大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左相没有吭气。
袁宝儿又道:“那就是觉得失了读书人的体面?”
左相还是没有说话,不过看表情,显然袁宝儿猜对了。
袁宝儿心里暗嗤,沽名钓誉的东西。
“我倒是以为,此计甚好。”
左相眉头一跳,有些不虞。
袁宝儿道:“传闻天下书院有六七在南地,但在众人眼里,天下的读书人都是南方人,与我我京都似乎无干。”
“却不知,我京都也有两个书院,半点不逊于他们。”
“且还有世家中的家塾,像周家和崔家,还有,”袁宝儿看了眼左相,没有说他家,反而提了句右相。
再一次惹得左相眉头动了下。
“这些家塾,论先生,论学生,哪里不及他们南地?”
“可那又有什么用?”
“悠悠之口,大家都这么说,谁人又有办法?”
“说起这事,我便生气,”袁宝儿道:“同时启蒙孩童,明明咱们北地的孩子更有才学,可就因为对手是南地,便非要高人一等,大人,您说这事什么道理?”
“你说得是哪家?”
左相忽然插嘴。
袁宝儿摆手,“不提也罢,我就是说这个事。”
“所以我就想,非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京都的学子不必旁地的差。”
“我这台子都准备搭了,就差老大人您发话了。”
左相捻着胡子,沉吟了会儿,“此时非同一般,待我好生想想。”
袁宝儿笑着应了,乐滋滋的走了。
瞧那架势,似乎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似的。
左相哂笑了下,叫来管家,让他去打听最近哪家学堂来了什么人。
管家能成为左相最得力的管家,本事不是盖的。
不过半天就打听出,是周家学堂,几个孩子因为两副对子闹起来,其中一个七拐八拐,竟然还能跟他沾点亲戚。
左相让管家把对子弄出来,看完之后,心里有了计算。
“你去趟顾府,就说我说的,让她好生办,地方和用夺直接去户部批。”
管家不知道什么事,老老实实的把话传过去。
袁宝儿一听就乐了。
顾晟开始还莫名其妙,但是听完怎么回事,就知道袁宝儿打什么主意。
“左相可不是好性,你这么用他,当心他翻脸。”
袁宝儿笑嘻嘻,“我说的是真的,的确有家家塾闹了场,且在官场,他们南地的官不是也抱团?”
顾晟摇头。
左相也一样,是个很讲究地域的官。
比如他的拥趸里就没有江南人士的官。
据说,当年左相第一次考举,因为家里的原因,名额被个家里有些门路的江南人顶替了。
而他是第二次才被保举,出来为官的,而且那一次的官职,比上一次的明显差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