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幽幽,转眼就到了隆冬。
袁宝儿的肚子已经鼓的像个皮球,顾晟紧张的不行,请了好几个产婆过来瞧,都说要到时候。
可偏偏就肚子里头的不着急,始终没有动静。
袁宝儿这几天胃口难得的好,中午,她正乐滋滋的啃着排骨,肚子传来一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疼痛。
袁宝儿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丫鬟感觉不对,立刻跑出去看人,一个留下来盯着,还低声安慰,“夫人别怕,产婆马上就到。”
袁宝儿点头,摸了摸肚子,抖了抖腿,羊水还没破,等到生还得手。
她赶紧又夹了块排骨,快速啃起来。
那速度,远比才刚快多了。
“把边上的糖醋肉拿来,”袁宝儿含糊不清的说道。
丫鬟:……
夫人,你可是忘了,你马上就要生产了?
袁宝儿用力咽下,示意丫鬟快点,手不停的夹了另外两眼爱吃的,趁着这会儿还能动嘴,赶紧过瘾。
如此吃了一痛,她摸摸身上,因为到年关,她屋里屋外走了好几圈,“备水。”
丫鬟:……
丫鬟脸扭曲了下。
夫人,您要生了?
这话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她只能用眼神暗示。
然而,此时的袁宝儿心里就想着两件事,生了娃救得做一个月的月子,这期间她吃喝要忌口,澡也没法洗。
她得趁着还早,赶紧把自己处理清爽了。
丫鬟见她还要发话,忙不迭的去忙活。
院子外已然兵荒马乱,马唐命人去只会顾晟,他急急赶到院子外。
产婆正被丫鬟拖过来,见马唐早就过来,产婆赶紧过来行礼。
这会儿了,马唐哪儿还能讲究这个,一摆手,“里面就劳烦了。”
产婆过来这么多天,还是头回被马唐这么客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这位可是朝中大员的大管家,那在外头,就是好几品的大官都得是笑脸相迎的。
她一个平头百姓,如今却被他如此求肯,怎么可能不惊。
产婆赶忙作揖,丫鬟已经急得不行,不等她作揖到底,就拉她进去。
袁宝儿这会儿才收拾妥当,进去产房。
她这会儿已经能感觉到,肚子坠坠的,疼的厉害。
产婆进门,见她正扶着腰,在地中间来回的溜达,忙过去摸肚子。
摸完之后,松了口气。
“夫人若是有力气,就在地上再走走,这样待会儿好生。”
袁宝儿这会儿已经很疼了,但她也知道,羊水没破,也没开,她这会儿就是躺着也生不了。
她又走了几圈,还是没能生,顾晟已然赶回来。
丫鬟挡在门口,不让他进来,他只能隔着屏风,“你怎么样?”
袁宝儿正撑着精神,不落架,一听顾晟的声音,顿时委屈起来。
她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疼。”
顾晟一听,心疼坏了,当即推开丫鬟进来。
袁宝儿只穿了里衣,两个脚丫踩着厚厚的毡毯,一手扶着腰,看起来笨拙又难看。
但此时她半点也不在意这些,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泪就在眼圈打转。
“别怕,我来了,”顾晟一个健步过去,紧紧抱住她。
袁宝儿抽涕一声,回手抱住他,软着嗓子哼唧,“宝宝不肯出来,我得在地上走。”
话里十分的委屈。
顾晟脸色顿时不好了,他冷冷盯着边上的产婆。
他那气势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产婆哪里扛得住,顿时跪下来,抖如筛糠。
袁宝儿拍了他一下,噘着嘴看他。
顾晟心里一软,淡淡道:“起来吧,”说着他转过身体,专注的看她肚子。
他不敢摸肚子,可又担心,只好扶着袁宝儿在地上打转。
产婆颤巍巍的起来,小心翼翼的退到角落。
眼看着才刚跟杀神一眼的男人闻言软语的哄着娇娘子,任凭她把手腕掐红,也纹丝不动。
产婆在京都小有名气,大户人家或者官家生产,基本都是她来。
顾晟这样的,她这是头回见。
产婆心里嘀咕着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外头传得杀人跟宰鸡一样的凶神,真没瞧出来,回到家是个疼媳妇的。
顾晟很没心思管产婆想什么,他全部精神都在哄袁宝儿身上。
这会儿的袁宝儿是真的娇了,她半靠着顾晟,借着他的力气,在屋里有转悠了会儿,想要坐下,又坐不下,只能站起来继续走。
顾晟虽然有个女儿,可亲眼看生产还是头一会儿。
眼见着袁宝儿站都站不住,坐又坐不下,只能在地上溜达,却又难受到不行的样子,他就想起上一次。
那会儿可是头胎。
她跟自己一样,都是个没有长辈亲缘的,那会儿满京都都在传自己死了,他的那些仇敌在边上,便吐了咬棍,“你出去。”
这会儿她说话明显无力了。
顾晟哪儿敢出去,忙拉住她的手,“我陪你。”
“不要,”袁宝儿撇嘴,“生孩子最是狼狈,我才不要你看到我的丑样子。”
“不丑,真的,”顾晟温声道。
袁宝儿哼了声,这会儿也没有精力跟他争辩,“你走不走,不走我不生了。”
产婆一听傻了。
这都箭在弦上,还能不发?
那不得一尸两命?
那她小命还能留住不?
三个念头在脑子里反复穿梭,穿得产婆脑子都成浆糊了。
顾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