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焦冻慢慢张开眼睛看了一眼死死守在他旁边一步也不敢离开的绿谷,他在一片吞心蚀骨的高热里觉得幸福,他被病毒和疾病捆住躯体,但他的灵魂觉得幸福,他心满意足地微笑,他嘶哑着说道:
“你陪陪我,我什么都不需要。”
你如果爱我,对我就是一味起死回生的药。
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绿谷要为他的安睡哭泣,这个单纯的人不会知道,这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在昨晚绿谷入睡之后一个人赤足站在雪地里,没有撑伞,一个人任由暴烈的风雪漆满他的全身,隔一层单薄的衬衣被黑夜吞噬,又吞噬黑夜,在冷瑟的风里用没有温度的眼睛看雪,等着自己被疾病拥抱——
——他在等一个困住绿谷的机会,他在冷却自己沸腾的大脑,他在控制自己快要失控的躯体去拥抱楼上那具安睡在他巢穴里的温暖躯体,无知无觉带着对自己全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