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想了,不过我希望你在扮演期间可以和她保持距离。”
绿谷踩在地毯上扶住围栏走了上去,洁白无瑕的赤足踩在别墅的主人给他特意挑选的酒红色地毯里,像是贵族最宠爱的禁脔一样不知好歹地追着主人的背影,拷问他即将崩塌的理智世界,问他:
“是为了防止别人误会吗?我会的。”
轰焦冻把手放在卧室的把手上,他看着金属浮雕把手上哪怕是一个模糊不清依旧能看出触目惊心的眼神的倒影,低声呢喃:
“不是,是为了防止我——”
绿谷没听清,不好意思地靠近:“刚刚轰君在说什么?”
轰焦冻安静地打开门,眼睫在他脸上打出迷蒙的阴影,他站在门后像是把自己隔绝在一个能够不伤害对面的人的距离里,轰焦冻无波无澜地和绿谷对视,他黯哑地低语:
“没什么,就是你说的那样。”
轰焦冻看向床头柜那块空白的地方,门把手上繁复的花纹在他过于用力的手心里拓印出凹凸不平的印记,但他像是对这疼痛的拓印过程一无所觉,平静地对绿谷说道:
“是的,为了防止别人误会你们太亲密,我们才应该是最亲密的。”
他说:“我们理所应当才是最亲密的,绿谷,你是我的爱人。”
绿谷楞了一下,然后他从善如流地跟随了轰焦冻改变了的说法,他的脚光裸着,上前一步推开了轰焦冻半掩的门,他似乎觉得有些害羞和好笑,脸红着露出来和照片上一样的笑脸:
“是的,轰君,我是你的爱人。”
轰焦冻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在餍足地叹息,为了一句虚假的“爱人”。
但是那又有什么呢,他的爱人已经走到他的牢笼里了,轰焦冻打开了门,他缓缓地抬眼:
“绿谷,药放在书桌上,吃了好好睡一觉吧。”
绿谷看向那杯放在桌子上还在冒热气的水,色彩斑斓的药片被体贴地放在纸巾上,里面又一粒被掰断只剩一半的白色药片,上面刻着「」,后面的字母就被人掰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是「nox」。
绿谷对轰焦冻诚恳地道谢,轰焦冻看着这个人仰头吞咽下药片,热水杯含着划过喉咙,还狼狈地被呛得咳了一下,他关上了门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缓缓地走上前扶住吞下药之后明显有些犯困的绿谷,低声说道:
“你累了,绿谷。”
“安心睡吧,我守着你。”
绿谷无力地扶住书桌,天旋地转地打翻了上面一本倒着放的书,他失去掌控地斜靠在轰焦冻的胸膛里,他感到自己的脸下贴着这个人过于快速的心跳,他挣扎了一下想要掀开眼皮,但最终还是呆呆地合上了眼睛,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轰焦冻轻声的解释:
“药物里有些安眠的成分,睡吧。”
轰焦冻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手掌贴在绿谷憨红的脸颊摩挲那些雀斑,他随意地扫过那本掉在地上的书,漫不经心地说道:
“睡吧,我的洛丽塔。”
主人心爱的书籍可怜地翻到在地毯里,被红色的毛发簇拥着,像是放在拍卖展上陈列的古老物品,书页被翻开到前1/3,上面有一段被主人用钢笔勾画了——
「她是个可爱的小东西,我深知她笑容的甜美中包含罪恶,漂亮的小嘴里可以吐出蛇信子,每一次拥抱都是在杀死我。但我爱她,我就是爱她,如果她要我的命,我就给她。」
晴朗了一整天的天气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恶劣了起来,雪一来就声势浩大地盖满了路灯,把这个生锈的老东西漆满了白,灯光也闪闪烁烁地亮了起来,只能凄清地照亮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着等人的身影,这是个从不打伞的家伙,但好在火气盛,雪落在他的肩头和头发上没多久就化开了,他插着兜仰着头看向那个依旧没有点灯的宿舍,烦躁地呼出一口白气。
整整一天了,那个家伙还没有回来。
他忍了又忍,最后像是忍无可忍一样打开了手机,打了那个胆敢对他动手的女人的电话——
——他并不担心那个废物的死活,废物最不废的一点就是和比杂草还要茂盛的生命力,爆豪被一团乱七八糟的情绪横亘在胸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每时每刻脑袋里都会偶尔出现那个人在一片狼藉里蜷缩在自己胳膊里看他的眼睛——
——安静又澄澈,像是和他并没有把他在床上艹到连哭都哭不出来的一个夜晚,像在看一个和他没有联系的陌生人,看一个让他没有快感的生殖器,看一片偶然被风吹到掉落在他床前的枯叶,看一切绿谷出久没有感觉的生物和非生物。
而这一夜过去后,他把这个眼神看向了爆豪胜己。
爆豪把手机捏得咯吱咯吱作响,莫名的焦躁像是贴着他的皮肤生长的恶心灌木丛,无论他怎么克制,都会偶尔被那个眼神缠绕拖拽,像是有个人贴着他的耳边不怀好意地侧侧低语:
「绿谷出久不爱你了,你看啊,这个废物不爱你了」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丽日对着这个她没有存的电话轻声喂了一下:
“你好,这里丽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爆豪烦闷地“啧”了一声,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依旧黝黑的窗户,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喂,废久在你那里吗?”
丽日顿了一下,立马火气十足地喷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