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谈师弟关在柴房三天了,不给饭吃!刚才大师兄带了好几个人闯了进去,说今儿一定要给他办喽,还说要把他卖到堂子里去!我拦着不让,他们就把我打了一顿撵了出来,我四处求人没人敢帮,幸亏见着了你,要不然...要不然...”
听了这话,素还真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撞,一脑门的怒火烧得直要把天灵盖儿掀翻了、把眼眶都灼得滚烫,他紧咬着牙,嘴里都是血味儿,哪儿还顾得上喜福?他大步疾奔到柴房,一脚踢开房门,见门口有两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另三个人也挂了彩,正合力压着谈无欲使劲撕他的衣服。“你们好大的狗胆!”素还真拎着一个人甩到墙边,又抬脚踹向另一个的后心,第三个人吃了一惊,刚想逃跑就让他迎面掐住脖子,吓得浑身抖得像筛糠。众人见他一身戾气、眼睛都恨得发红、直像个来索命的无常,要把他们剥皮抽筋、碎尸万段,慌得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侯小华几时见过总是笑呵呵的少东家这般怒发冲冠、目眦欲裂的模样,知道这次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惹了大祸,一边念叨着素爷爷饶命,一边不停的磕头叩首。
“呀...真是你...”谈无欲抬手摸了摸素还真的脸,他这三天食不果腹、睡不安眠,早已气空力尽,全是拼着一口气在打斗挣扎,忽然之间听见素还真的声音竟有些难以置信的恍然,直到此刻才确信般松了一口气。
“无欲,师兄来迟了...可伤着哪儿了吗?”素还真按住他冰凉的手,心里疼得要沁血,见他雪白的长衫沾染了灰尘和血迹被撕成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棉袄也给扯破了,棉絮飞得满屋都是。
谈无欲轻轻摇了摇头,慢慢闭上眼睛,把头倚在他师兄肩上,觉得疲极累极困极倦极,不想在这屋里再待一刻,唯想好好睡上一觉,呓语般的说:“素...咱们走吧...”
素还真把自个儿的披风盖在他身上搂着他站起来,看都没看磕头如捣蒜的侯小华,紧抱着他师弟走出了柴房。
来是空言去绝踪,山迢水远路重重。
人去楼台花正艳,人归鸳枕已成空。
殷勤青鸟难得探,吞书锦鲤不能逢。
红尘更变如走马,堪说我辈正情钟?
第十一章·更隔蓬山一万重
“无欲,睡好了吗?”
谈无欲窝在素还真怀里点了点头,想起俩人上次如此相拥而眠的情景,不禁觉得恍如隔世。眼前此景是虚妄、还是真实?是不是再睡一觉,醒来时便能回到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
“还要再喝点粥吗?”素还真揽着谈无欲,心里一阵阵觉得不安,他师弟平静温驯的反常,甚至在陷入昏睡前坐在他腿上,乖顺的让他一口一口的喂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