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我,我不就是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挥了挥手让老李退下,素还真凑到谈无欲背后,把头搁在他肩上一起看礼单,“诶呦,这可都是谈老板的铁杆戏迷啊。”
“我平日不见外客,也不和京里的贵胄们交际,你倒给我说说这都是谁?”谈无欲把礼单往素还真手里一塞。
“遵旨!”素还真从第一条开始念,“儒门天下赠日月才子点翠头面一匣、唐寅玉柄折扇两把、古剑一对、六十四朵花雉翎四对。龙宿真是大手笔,送的都是有钱也买不着的好东西,而且这头面、古剑、翎子分明就是送你,说得好听赠日月才子,我最多就混把折扇!”
“想这龙宿是个富豪?”
“可不,儒门天下看起来好像西泠印社似的是个文人雅集,其实是个势力颇大的组织,什么生意都做,钱赚的海了去了。疏楼龙宿是儒门的领袖,在各地都有别馆,那建得、跟皇上的行宫似的!幸亏他最近迷上了个天桥卖把势的老道,要不我还真不放心你。”素还真扭头在谈无欲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念道:“京津卫戍区师长苍,赠日月才子龙凤和鸣古琴一对,琴谱两册。”
“诶呦,好风雅!”谈无欲喜不自胜,赶紧去翻看琴谱,“正是我想要的那本,找了好些地儿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寻来的!”
“哼,这心思下得多,礼自然能送到你心尖儿上。”素还真转过身去喝了口茶,又接着念:“柳飘絮尹秋君赠谈凤卿谈老板珐琅掐丝美人瓶一对,嘿,直接没提我的事儿!师弟啊,了不起,这人都让你降服了。”
“柳飘絮听着耳熟,是写剧评的?”
“柳飘絮是他的笔名,这人是当下风头正健的大记者,文笔犀利、说话不饶人。偶尔也写剧评,把梨园这票人骂了个遍,没几个能入他的眼,估计唯一没骂过的就是你了。”
“哦?也骂过你?怎么说的?”
“台下面如冠玉,台上老气横秋。”
“这是好词儿啊!说你唱戏老到。”谈无欲把琴谱放下,扭头看向素还真。
“还有下文呢,”素还真接着说,“台下道貌岸然,台上溜奸耍滑。唯与谈老板合作,珠联璧合、倾尽全力。”
“妙啊妙啊,他倒像是认识你一样!”谈无欲抚掌而笑,“还有吗,接着念。”
“还有一个,不念也罢。”素还真把礼单一阖,扔在桌上。
“耍什么少爷脾气,快念!你不念,难道我不会自己看?”
素还真不情不愿、哼哼唧唧的说:“百草药庐慕少艾赠凤卿百年老山参十支,灵芝两对。这fēng_liú大少的心眼也忒活泛了。”
“怎么,难道你肾虚心劳,得吃人参灵芝的补补,偏生人家没送你?”谈无欲走到他身边问道:“这是哪里来的邪火?”
“看见你我就有邪火儿,”素还真猛地发力把他摁在墙上一顿乱啃,边亲边念叨:“早晚让你知道谁肾虚...”谈无欲被他亲的如昏如醉、筋骨酥麻,双手搭在素还真的肩膀上才勉强撑住身子。
“无欲,我帮你备回礼给他们,咱不欠他们的人情...”
“嗯...行...”谈无欲喘着气点头,然后又被使劲吻住。
“无欲,有人下帖子请你、你也别去,我去应酬就行。”
“好...不去...哪儿也不去...”俩人吻得难解难分,像两股糖要扭到一处去,说不尽的风情旖旎。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莫忘盛筵必散;
柔情蜜爱、你侬我侬,终是一晌贪欢。
方喜荣华正好,却恨无常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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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章写了这俩从相遇到成名的过程,到此处他俩也真是好到顶了,不管是感情还是“艺术”,台上演一对儿,台下也像对小夫妻似的腻着,年纪轻轻名动京华,前程似锦。就像剧里日月联手干掉欧阳上智的时候似的,谁知道他们之后会反目呢?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很多事都是寒海冰川、隐而未发。
第八章·多情自古空余恨
素还真的生日在冬至,是年秋天南边就来了信儿,说是素夫人想儿子,要他回老家去过生日。素还真平日就以与高堂南北分隔、不能尽孝为憾,甫一接了信件,便立时着手收拾行装,拉着谈无欲四处购置伴礼。谈无欲自幼失祜,对家庭亲情向往非常,因此更是尽心,俩人几乎踏遍了四九城、恨不能把好物件都搜罗了去。
“用这秋香色的绸做个夹袄,搭个蜜合色缎子的坎肩,一会儿咱们再去寻摸两尾好狐狸,皮毛可以嵌在领边、袖口的,”谈无欲一边翻看布料一边跟素还真嘱咐,“花手巾要配两条,一条丁香色绣云纹的平常用,一条海棠红绣唐草的过节使...你看着我犯什么愣,都记住没有?”素还真只是笑嘻嘻地望着他,也不答话,谈无欲见状白了他一眼道:“白问!还是回去我给你写个纸条儿,你只需照着办,省得到时候抓瞎。”说完扭脸吩咐伙计把绸缎包起来,又交代在每个包裹上都写好收礼人的名姓和吉祥话儿。
“无欲,你怎么这么好!”素还真见伙计走开去忙活,一把搂住谈无欲在他脸上香了一口,“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得了,见见你公公婆婆。”
“胡说八道!什么公公婆婆!”
“那就是老丈杆子和丈母娘,”素还真凑到他耳边吹着气说:“你这么帮我打点置办,可不就像我媳妇儿似的?”
谈无欲闻言心里一沉,顿觉眼眶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