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凇玙第一次见的,当然就是这样的假象。
谢桉樾张得也好看,他那种好看和谢凇玙的不一样,谢凇玙是一看就感觉很是乖巧的小男生,他那个时候个子不算高,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吃饭,大人都很喜欢这样规矩的孩子,而谢桉樾则是笑眯眯说讨喜话的那种,他笑着看谢凇玙,然后说“哥哥,你好”,在私底下偷偷和谢凇玙说“你要给我当哥哥啦”,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
谢桉樾是极具有攻击性又伤人的那种好看。
他后来和谢凇玙熟了,就总是麻烦谢凇玙,他说“哥哥帮我倒杯水吧”、“哥哥帮我看道题吧”、“哥哥和我一起睡吧”……只要他这么说,谢凇玙多数都会满足他。
再后来,谢凇玙就被谢桉樾吃得死死的,再后来……
谢桉樾想了很长一段时间,也看了很长一段时间,谢凇玙在睡梦里不知道有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烈的目光,或者为此做什么梦。
谢桉樾想问他,想把他吵醒。
于是谢桉樾就坐起身,在谢凇玙脸上摸了摸,俯下/身子去吻他。
谢凇玙的嘴唇看着很冷,因为他没什么表情,不过谢桉樾一贴上去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温度——微凉的皮肤在湿热的呼吸里。
谢桉樾用舌尖顶他的嘴唇,等谢凇玙动了之后,他就用手捧着他的脸,再深入地吻下去。
谢凇玙的氧气很快就被谢桉樾蚕食光了,他终于受不住似的哼哼,然后从梦中醒来,难受地伸手去推谢桉樾。
谢桉樾分开了一点,等谢凇玙吸气了,就又把自己按下去,他一个人忘我,却让谢凇玙溺水挣扎。
不过这样窒息的感觉也没有多久,谢桉樾跨坐在谢凇玙的身上,用手臂撑起自己,看着谢凇玙大口喘气,笑话他:“怎么不用鼻子呼吸啊,哥哥,你好笨。”
谢凇玙少有这种经历,他放一个人在心里太久了,他不能接受别人的亲近,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经验。他看着谢桉樾,过了几秒钟才说:“……我不会。”
谢桉樾挑眉:“为什么不会?”
谢凇玙没答他,他当然知道谢桉樾有过情人,他不嫉妒,只是觉得难受,他怎么可能像谢桉樾一样呢?他们见过很多不同的人,中间横着一条长度为十二年的巨河。
谢凇玙没说话,只是长舒了一口气,在谢桉樾的禁锢下微微侧身,困倦极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谢桉樾见状,就去咬他的耳朵,把耳垂舔的湿乎乎的,才低声说道:“生气了?”
谢凇玙摇头:“没有。”
“我只爱你一个。”
谢凇玙没有回答,他回答不了这种问题。
如果说昨夜是放浪,那么清醒的时候,他们是该怎么相处呢?将错就错?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就这样?
谢凇玙不知道,也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谢桉樾这个人他自己绝对不会成为解出答案的那个,他只会制造问题。
谢凇玙最后选择了逃避,他说:“我饿了。”
谢桉樾就笑,说:“你不接我话,还想在我这讨吃的?”
他伸手进被子里,从谢凇玙的肩头往下摸,在胸口停住,谢凇玙就发出了很低的一声哼唧,谢桉樾靠近他,手底下轻轻地揉,咬着谢凇玙的下巴亲,在他耳边含含糊糊地说:“我只爱你。”
谢凇玙在看不清的水雾中,他迷迷糊糊听着这句话,感受着谢桉樾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在颤抖中一边流泪一边心想,我也有些爱你。
可他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了,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尽管谢凇玙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有多墨迹和窝囊,可是他还是不说,把这句话咽在情动的潮水声中,像是一颗糊着秘密的蜡丸,藏进身体里,让这秘密从“敌人”的眼中偷渡,也最好永不见天日。
谢凇玙的泪水流在发里,那一条湿漉漉的轨迹被谢桉樾吻了又吻,两个人终于在黏腻的气氛中尽数完成。
谢桉樾压在谢凇玙身上,问他:“爱不爱我?”
谢凇玙不答,但是在谢桉樾找唇的时候凑了上去,他也是有些上头,在结束之后需要温存与爱抚。
谢桉樾躲了一下,看着谢凇玙湿漉漉的眼睛,浅尝辄止地亲了一下,说:“你不说没关系,总会让你说出来的。”
他笑着,是谢凇玙最常见他的那种笑,愉悦、狡黠,还带着一种侵略性的胜券在握。
谢凇玙最怕他这种笑,因为没多久,谢凇玙就会让谢桉樾如愿了。不管他如愿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管他如愿的整个过程谢凇玙要失去和承受多少。
谢凇玙和谢桉樾交颈相拥,他抱着谢桉樾,鼻尖蹭着谢桉樾的鬓发,轻声说:“我、我不说。我不想……”他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谢桉樾“嗯”了一声,宽宏大量地说:“那就不说,心里想着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