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无奈道,“这不是没什么事了吗,吃什么药。麻烦。”
李熏然眼神一扫看到输液已经基本到了头,就凑到了凌远的手前,认真又小心的把他的针拔掉按住了针孔才接了话,“现在你没资格说自己没事的话,凌大院长。有什么麻烦的,我帮你盯着,不就是吃药吗。”
凌远愣住了,一错不错的看着李熏然,眼神里竟是一片动摇。
李熏然光顾着低头,全然没看到他的反应,只是皱着眉,摸了摸凌远的手臂。“你这手,怎么凉成这样?”
凌远闭了闭眼睛,再看过去已经再无异样了,“没事,输液正常反应。”
“那也太凉了。这医院就是这样,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李熏然嫌弃的给他的手背粘好,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扶他坐起来。
凌远觉得自己的反应都慢了半拍,随着李熏然去折腾,直到顺着李熏然的动作穿好了衣服,才回过神。
“我跟你讲,以后你别进医院了,我可不想再来了。”李熏然真是对医院深恶痛绝。
凌远听着以后两个字,还没等深想,李熏然就拎着药走过来了,“走啊,为了让你不再进医院,回家吃药去。”
回家这两个字才真正像一把隐形的刀,戳在凌远心里最柔软的的部位,有些涩的疼,却怎么都不想拔。
“恩,回家吧。”凌远温柔的笑了,低声应了。
“其实刚打完针,用吃药吗?”
“吃不吃无妨。”
“嘿,你这时候倒是积极了。”
“……”
“上车,你看我开车对吧。”
“对,都对。”
“啊,我烤肉还没吃完呢!”
“明天我请你。”
“好啊!……算了,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吧。”
“我……”
“不准说你已经没事了。”
“好吧,那等我好了请你吃烤肉。”
“好,一言为定。”
“恩,一言为定。”
第五章依存症
凌远在医院里工作繁忙,时不时就会有突发性工作,身为院长更要对医院里的大小事情事无巨细,忙的不可开交。就是平日一周五天的工作日都难有按时下班的时候,即使下班了一个紧急电话就又要匆匆赶回医院,更不用说双休日了。休息的时间尤为珍贵,只是长时间在紧张的节奏里工作的话,睡眠质量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损失。
凌远已经不知自己有多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闭眼一夜到天亮,头没有像以前那样发沉地隐隐作痛。神清气爽。
已经七点了,比平日里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这在生物钟早已固定的年纪里难得一见,睡的的确很沉了。凌远起床没有像平时一样先去洗澡,他在心里想经过了这两天也许会和住进家里的客人碰面也说不准。于是从房间出去找到客房的位置。
客房门敞开着,铺的整齐的床上空无一人。
看来已经上班了凌远心里说不上失望,也许事实与心里所想有所差异的时候,都会有这种莫名的感觉吧。
自嘲的凌远没想到还未回到卧室,就听见厨房那边隐约有声响。凌远停了停,走了过去,越近叮当作响的声音就越是明显。
厨房里的李熏然正用漏勺捞出沸水里的鸡蛋小心翼翼的放在盘子里,忍不住伸手去摸烫的手往后一缩。甩了甩手自己捏着自己的耳垂,小声嘟囔,“嘶,好烫。应该是熟了吧……”犹豫地想了想还嫌不够,拿过一只勺子凑上去敲了敲。
凌远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竟然还会有这样一天。有一天能够在自己冰冷空旷的厨房里看到有人为了自己而忙碌。那个人还是他才刚相识不久勉强能称之为朋友的人。
坚硬的冰川被暖阳破出一个小小的缺口,未曾见过光的液体涓涓流淌,蔓延出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感激。
只不过这样复杂的情绪在他看见李熏然伸手一不小心把一个鸡蛋敲碎的时候强行扭转成了哭笑不得。
李熏然一直不敢用力就怕把鸡蛋敲碎了卖相不好,可左手边煮的粥已经煮开了,他忙着去关火右手就失了分寸。撇了撇嘴,不甘心的罢手把鸡蛋放回了盘子里,又盛好了两碗粥才端着要放到餐桌上。
一回身就看见凌远一身居家服,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李熏然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你醒了怎么都没个动静的?”又看了他两眼,自己暗暗奇怪竟然没听到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