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羽等人走捷径,抄近道,整整赶了近二十里蜿蜒曲折的山路,在一湾清冽的山泉旁停下啃干粮时,峰头岭上,陈三狗的尸体才被相熟的喽啰发现,然后第一时间报给了侍卫头目卢军。
山豹见到卢军时,刚起床不久。
以为他是过来问出发时间的,所以正坐在餐桌旁准备吃早餐的他并不在意。
在卢军刚刚准备开口之际,山豹却抬手示意他稍等,然后端起面前的稀粥哧溜喝掉一大口,再夹一筷子咸菜,目光漫不经心的瞟过他享用了半年的曼妙的身材,心中暗暗想着:还是大家闺秀够味道。
这个所谓的压寨夫人,是他在一次外出时,见色起意,于半道上顺手牵羊劫来的。在他眼中,这女子五官精致、身段绝佳,就是脸色有点儿苍白、整天愁容不展,让人不爽。
当山豹回过神时,大半碗稀粥已经进了肚子,直到此时,他才开口问道:“说吧,什么事?”
“陈三狗死了,头也被割走了!”卢军回答道。
“哦,知道谁杀的吗?”山豹脸上的表情,与听到昨夜自家的鸡丢了一只没什么区别。
卢军看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不清楚,正在查……”
“啪”地一声,山豹十分突兀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八仙桌上,冷声喝道:“那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查!”
“是!”卢军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转身往外走去。
大清早无辜挨骂,换谁心中都会不爽。
事实上,卢军得到消息时,已经第一时间安排人在查了。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自己有必要让山豹第一时间了解情况,所以才特地赶了过来。而且,即使山豹不说,他也打算汇报完就立刻赶回去继续查。
不过,卢军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说。
山豹的脾气就是如此,碰到恼火的事就喜欢拿身边的人出气。
像今天这样,在他们一向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山寨内,某个手下好端端地一觉睡下去,第二天早晨被发现丢了脑袋,换任何一个老大都会无比窝火?何况,这不只是一条人命的问题,若不能查清源头、消除隐患,峰头岭必将人心惶惶。
这些卢军都能够理解。
卢军不能理解的是,平白无故朝自己发火,到底是为了表现他作为一寨之主的威势,还是单纯因为控制不住情绪?
想到这儿,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粗狂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大哥,大清早的,起床气还没过呢吧?”
山豹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是自己的铁杆兄弟——三当家雷猛,当即头也不抬地说道:“去去去,烦着呢!”
“烦什么,不就没了一个油子吗?”雷猛自来熟地坐到山豹的身侧,朝清矍少妇笑道:“嫂子,能不能来碗水?看我大清早累的!”
“油子”是山寨中大家对混子、二流子的统称。
喻指那些整日嬉皮笑脸、溜须拍马、却不干什么正事的油滑之辈。
山豹皱着眉头说道:“陈三狗死也就死了,当不得什么大事,关键是死因若不查个清楚明白,人心难安呐!”
这时,少妇默默地将一碗开水放到桌上,眼睛始终没瞟二人中的任何一个,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不见一丝变化。
“谢谢嫂子!”雷猛似乎也习惯了,随口谢了一句,便十分得意地对山豹自吹自擂:“你是真不知道你兄弟的手段啊,在来的路上,我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这起人命大案破了!”
“真的?谁干的?”山豹斜眼瞪着雷猛,眼中满是不信。
“还能是谁?石壁村的那几个小崽子呗。”雷猛浑不在意地猛喝一大口开水,被烫得差点儿当场吐出去。想想不合适,又生生吞了下去,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你猜的吧?”山豹还是怀疑。
“那几个小崽子已经连夜逃走了。而且三狗的头颅就在他们的住处。关卡处六个值守的喽啰也被杀了,应该是他们跑路的时侯顺手干的!至于原因,据本大侦探仔细讯问、推断一圈之后,认为有七成以上的概率是仇杀,我们今天准备打劫石壁村的消息泄露导致的先下手为强,可能性估计也有个两三成吧!”雷猛以浮夸的言语、夸张的动作,将证据、推断一一显摆一番。
难得一次露脸的机会,他不得使劲秀一下智商,以示自己并非满脑子肌肉?
山豹又追问了几个细节,便彻底信了。
不过,在言语之间,刚刚被雷猛拦住、一直没离开的卢军大致推断出,真正侦破人命案的,应该是自己安排的手下。否则,大清早的,雷猛就算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案发现场、凶手住处、寨口关卡三个地方都逛过一遍。
卢军没有揭穿。
站立良久,见二人都没有进入正题,便忍不住开口问道:“那石壁村,今天还去吗?”
山豹一拍桌子,瞪眼道:“当然要去!老子不管那几个小崽子为什么杀人,就凭他们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动刀子,老子就绝对不能容他们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去,召集队伍,即刻出发,看老子不把他们一个个抓回山寨,一刀一刀活剐咯!还有,老规矩,你继续留守!”
得,又撞在枪口上。
山豹沉浸在负面情绪中,正打算做点儿什么,以发泄心中的激愤,根本不可能发现卢军脸上的些许不满。
原本这一趟去石壁村,他心中还多